浓香冲击大脑,让人食欲大振。

秦轩上前,拿着餐刀,将八宝葫芦鸭从中间切开,里面的八宝馅料滚出来,糯米蒸得晶莹油亮,每一种食材都在展示着独特的魅力和香味。

何怀韬对秦轩的手艺非常满意,他道:“三师兄,咱们一起来尝尝吧!”

铁杉点点头。

两人分别夹了块鸭肉放入嘴中。

吃完后,何怀韬问:“师兄觉得如何?”

铁杉道:“汤汁肥浓,鸭卤酥烂,味道鲜美,不错。”

何怀韬也颇为赞同道:“秦轩这道八宝鸭,技艺已非常纯熟。”

秦轩谦虚道:“师伯,师父过奖了。”眼底却难掩得意之色。

吃了这道之后,两人将目光落在沈晚渔做的菜上。

沈晚渔上前打开盖子,霎时,一股浓郁的香味席卷而来。

只见盘子上,是摆做花状的火腿,香味悠远,酒香扑鼻。

这是……

何怀韬挑眉道:“你居然做了酒凝金腿?金腿的腌制方法已经失传了,你如果是用普通的金华火腿代替,就算徒具其形,味道也会天差地别。”

沈晚渔没有说话,铁杉神色淡定道:“味道怎么样,你尝一尝不就知道了。”

何怀韬为了给师兄面子,拿起筷子勉为其难的夹起一块。

火腿薄得透光,可见厨师刀工。

何怀韬将火腿放入嘴中,刹那间,舌尖的味蕾全部炸开,口水争先恐后的涌出来。

心中一震,细细嚼了嚼吞下去之后,脸上的震惊还未消失,他不可思议的盯着沈晚渔。

他失声道:“你怎么会金腿的腌制方法?”

这个几百年前,宫廷一个姓沈的御厨独创的腌制方法,这种独特的手法能让火腿紧致,香味超群,四十年前他曾吃过一次。

这个小姑娘,她怎么会……

刹那间,何怀韬脸色发白:“小姑娘,你……你姓……什么?”

沈晚渔怪乖巧的回答道:“我姓沈啊!”

何怀韬瞪大眼睛,原来她是沈家后人!

说完之后,他心里又涌出一股挫败感。

铁杉也夹了一块火腿放入嘴中,他吃的津津有味。

他暗想,这火腿多珍贵啊,给这何怀韬这老家伙吃了,真是可惜。

秦轩见何怀韬神色不对,忙问道:“师父,怎么了?”

何怀韬靠在椅子上不说话,那张老脸上透着无尽的疲惫感,他摆摆手道:“徒弟,我们输了。”

秦轩不相信,他大惊道:“不可能,师父,我怎么可能输给这个丫头片子!”

一旁的何樱也帮腔道:“对啊,爸爸,你是不是弄错了。”

铁杉见两人不相信,鼻子重重哼了一声:“不相信就来吃一口看看!”

然后他用朝后厨几个招招手道:“你们也来试一试!”

后厨这几个已经迫不及待了,争先上前来试菜。

秦轩试吃之后的表情,和何怀韬一样灰白,沈晚渔姓沈,难道替她是…!

尽管想到了这一点,秦轩还是无法接受。

何怀韬站起来,他这个年纪,脊背已经慢慢的驼了,沈晚渔看到他的样子,竟然觉得有点可怜。

何怀韬叹了口气道:“师兄,这次我输了,我认了。”

铁杉没有说话。

何怀韬看了两个徒弟一眼:“走吧,我们回去!”

秦轩着急了,那本食谱可是他成名的关键:“师父,怎么能这么算了……”

何怀韬等了他一眼,语气冷硬道:“输给一个学徒,你还嫌不够丢人么!”

秦轩仿佛被人扇了一个巴掌,脸色难看之极。

肠子都悔青了,刚才如果他不抢沈晚渔的鸭,或许他根本不可能输。

胜败都在一念之间……

何怀韬踉跄了两步往外走,秦轩和何樱上前搀扶着他。

铁杉望着何怀韬苍白的背影,暗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他早已原谅他当年背弃师门,可也无法毫无芥蒂的接纳他。

多年师兄弟的情分,铁杉到底说了一句:“老五,都放下吧,我们都是半截身子要入土的人,追名逐利还有什么意思呢?”

何怀韬身形一顿,站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由两个徒弟搀扶着,缓缓的走出去。

这师徒三人灰溜溜的走了,后厨的人都感觉扬眉吐气,纷纷夸赞沈晚渔。

沈晚渔却只是点头微笑。

铁杉看着见沈晚渔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很是欣慰:“晚渔,你跟我来一下。”

楼上,沈晚渔坐在沙发上,铁杉老爷子去了房内,许久还没有出来。

她等了一阵,低头一瞥,见茶几底下放着一本书,看着蓝色的封面,还以为是本佛经,她顺手拿出来一看,在看到《谭氏私房菜》几个字的时候傻了眼。

这时候铁杉老爷子已经从里面出来了。

她匆匆将菜谱合拢。

沈晚渔想解释:“铁杉爷爷,我…”

铁杉温声打断她的话,他道:“孩子,我的师父姓谭,和你们沈家传承几百年不一样,我的师父并没有任何家庭背景,但他在学厨上天赋过人,四十岁就成了一代大师。”

“这本食谱上记载了他毕生所创的特色菜,是他一生的心血,另外还有他对每道菜的一些研究和看法,都详细的记载在内。”

沈晚渔低头看了看这本不算旧的书。

铁杉知道她有疑惑,继续道:“这是拓本,真迹在师父死后,我将书放在他的棺木里,已随他入土了。”

沈晚渔点点头,内心有几分忐忑道:“铁杉爷爷,我并非谭门弟子,您借给我看合适吗?”

铁杉眯着眼睛笑了笑道:“书放在这里,你看没看我不知道,我并没有说要借给你,孩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晚渔愣了一下,随后又猛地明白过来,她受宠若惊的点头道:“铁杉爷爷,我明白了。”

师命是非本门弟子,不能借阅,他不借给沈晚渔就不算违背师命,至于这把书放在这里,她偷偷的看,他又怎么知道?

铁杉老爷子眼底透着笑意,打了哈欠道:“困了,要午休了。”

说罢,起身去了卧房,将沈晚渔一个人留在客厅。

何怀韬上了商务车后,电话响了,他按了下接通键,话筒里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何老,事情办的顺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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