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六在寺里住的实在憋得慌,虽说只需三天,可他心里不舒服,想来想去没搞明白,怎么自己就摊上这事。他想弄清缘由,于是不断去找木鱼僧,木鱼僧不搭理他,自顾自敲木鱼敲的起劲。
李六东问一句西问一句,绕来绕去发现自己问的都是同一回事,就是那道人到底什么来历。木鱼僧定力好,脾气也好,敲累了就停一会,告诉李六他啥也不知道,然后继续敲。李六这可要疯了。
“我看寺庙里僧人好多,最近都不出去化缘?”李六又开始没话找话。
木鱼僧一开始没理他,李六无趣的东看看西看看。
“你不知道?”木鱼僧转过头问到。
李六吃了一惊,靠前问到,“知道什么?”
“没什么。”木鱼僧没好气的转过去继续敲。
“大师给指点指点迷津。”李六笑呵呵的奉承到。
“你都烦了我一整天了,消停消停行吗?”木鱼僧还是没忍住瞪了李六一眼。
李六纵横商场这么多年,脸皮毕竟很耐磨,“大师德行崇高,慈悲为怀,请为小弟开示开示。”
“你不是说自己从江南而来吗,怎会没听说这事?”木鱼僧皱起眉头。
“不知大师所指何事?”
“叫魂啊”
“叫魂?”李六觉着这词听起来好像挺熟悉。
“叫魂你也不懂?”
“还真不清楚,我最近一直在外忙活,没仔细去留意这些,究竟是何事?”李六听到这魂字,不由的惊觉起来。
“坊间传闻,术士只要通过对写有名字的黄符或者某人毛发、衣物的近身物品进行作法,就可让这些物品的主人生病甚至死去。”木鱼僧终于解释到。
“如此神奇,这有何根据?”
“没有根据,农夫觉得这样可以吸取人的精气,甚至是控制那个人。”
李六觉得好笑的摇摇头,“荒谬,这也有人信?”
“你觉得呢?”木鱼僧反问到。
李六想起自己的处境,想到寺庙外边的那三只东西,又是一阵无奈的摇头。不过提起这些,李六倒还真想起从江南到京城这一路上似乎真的很少碰见道士或者和尚。
“因为这事你们就不外出了?”
“尽量减少外出,约莫十天前寺里有个小沙弥,因为在市集上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小孩儿的辫子,那小孩儿便大喊叫魂的来了,引来一大群不明所以的人,把小沙弥打的脸青鼻肿,最后还送了官府,还是老方丈去领的回来。”木鱼僧生气的说到,“这世道正邪不分,灾难将至啊。”
李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木鱼僧说的这事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作为一个以收集消息为生的人,竟然不知道这么重要的事,这里边的问题就很多了。
“难道官府就不出来辟谣?”李六继续问到。
“官府?京城的官员还好些,听说江南一带,很多官员自己就对这事深信不疑!”
“这事影响有这么大?”
“闹得人心惶惶,无论道士和尚,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免得被愚民痛打。”木鱼僧忿忿不以,“这就是所谓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妖术妖言蛊惑民众的事一直都有,可没有哪次是能够真正蔓延开来,再怎么说民众还是有基本的分辨能力,更别说官府一向能及时肃正风气。
“这事不简单,得好好查一查。”李六内心想到。
“多谢大师指点!”李六微微一拱手。
“我说你啊,安静待几天可否。”木鱼僧叹气到。
李六没回话,只是笑笑,然后便起身离去。李六这人就这样,一旦打探到有意思的消息,就像吃饱饭一般心满意足。
这下可以安心等待了。
于是有惊无险到了第四天早上,清晨一大早李六就醒来,稍稍洗漱一番便要告辞。刚打开房门,惊奇的发现木鱼僧已立在门外。
“我就知道你急着走。”
“大师神算!”
“我刚到外头转了一圈,那三个东西已经不在了。”木鱼僧说到。
“有劳大师!”
木鱼僧往胸前衣服一摸,掏出一封信,“既然要走,这个交你。”
李六接过一看,信封上没写字,正要打开时木鱼僧扬手制止了他。
“你不好奇这信何来?”木鱼僧问到。
“大师打算告诉我?”
“哈哈哈,你这人还不错,也罢,这信是那道人留下的。”木鱼僧说到着李六正想开口,“不过你别问我道人是谁,我确实不清楚,我只知道他不简单,是个很有修为之人。”
“那这信?”
“他让我在你准备离开时交给你,并且让你依信中所说行事。”木鱼僧说到。
“这人到底什么来历,我凭什么要听他的?!”李六心中纳闷。
“这个他也料到了,他只说你去到那个地方便会一清二楚,事情马上水落石出。”木鱼僧笑笑。
李六把信塞进怀中,拱手道:“这几日打扰了,改日再登门拜谢!”
木鱼僧合十施礼,李六也躬身回礼。礼罢径直朝寺庙正门走去。
走出寺外一看,天清气朗,正常得很,于是李六也就大步离去。一路上李六都在思考木鱼僧说的事,他想马上安排手下去详细调查一番,并且正在犹豫是否再去贝勒府一趟,忽然间,李六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头。
“和尚怎会知道那三个东西已经不在?”李六想到这,不自觉的猛然一转身看着寺庙的方向。
“或许他也有所谓的天眼吧。”李六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