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外伤很严重，脑子里面发生了出血，对脑组织损伤很大，手术成功的意思是成功地给他清楚了颅内的淤血解除了他的生命危险，但脑组织发生的损伤是不可避免的，而癫痫也是脑组织损伤的后遗症之一。”医生耐心解释。
“那他这种癫痫会一辈子跟随了？”宋言问出问题的时候，心里有点发凉。
幸好医生摇了头：“这个不确定，他的大脑现在在恢复时期，也许随着大脑的恢复，癫痫会好，但也可能从此就伴随一辈子了，这些都不好说。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那个手术做得确实十分漂亮，对于他大脑的损伤已经减到最低了。”
宋言默默地点了点头。
医生离开后，宋言就进了病房坐在了病床旁边，于一铭还是闭着眼睛，脸色显得更加苍白，嘴角还有点水渍，好像是刚才抽搐的时候从嘴里溢出来的干在了嘴唇边。
看着他这个样子，宋言心痛不已，转身去洗手间拿了毛巾给他擦脸。
她擦得很轻很仔细，从额头的纱布网下面开始慢慢往下，拂过眼皮，沿着鼻梁往下，最后落在他的嘴角上。
她的手顿在嘴角处不动了，脑海中不可抑制地浮现出大学的时候他对着她温暖微笑的情景，为什么自己那时那么迟钝呢，一直以为他对谁笑起来都这么温暖？
视线有点模糊，手背上一凉，低头，她看见了一滴泪珠。
高跟鞋踩在地砖上的声音由远及近进了房间来，接着女人愤怒而尖锐的声音就响起在了宋言的耳畔：“你给我出去！”
胳膊上有个大力拉住她猛的一拽，宋言猝不及防地被拽起来甩出去，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
仓皇间，一只强有力的胳膊挽住她的腰让她站稳了，下意识地抬头，与一双如深潭般幽深的眸子对在了一起。
大脑一片空白，几秒的宕机之后，她恢复了神志，推开苏行的胳膊，站开了一步距离：“苏总，你怎么来了？”
苏行没回答，转头看向病床边淡紫色的身影。
宋言下意识地跟着看过去，看见了苏宁苑的背影。此刻她正俯在于一铭的身前，从宋言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一串晶莹的泪珠落在于一铭的脸上。
她的心颤了颤，被那样真挚的情感感动了，看来苏宁苑更加配得上于一铭的感情。
她有点惆怅又有点落寞地悄悄走出房间去，走到窗口，面对着窗外漆黑的夜静默了。过了好一会，她才深吸口气转过身来，往外走去。
生活还要继续，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她需要做的是尽快把那个伤人的家伙找出来，为于一铭报仇，同时自己还要活得更好，才能笑着看陈景波得到报应！
“你去哪？”低醇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
宋言顿住脚步回头对着苏行自嘲一笑：“我能去哪？回家。”
“你确定睡几个小时，明天不会影响工作？”他略带深意地看着她。
“苏总，您不用担心，我不会耽误工作的。”她说着转身快步往外走去。
站在医院门口等网约车，看看时间已经是十二点了，之前一直紧张工作，后来又碰到于一铭的危险，现在放松下来，她顿觉疲惫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