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起来，余念一直神色恹恹，不明真相的余妈妈还以为是昨晚运动过量，早餐特意给她盛了满满一碗白粥。
余妈妈春风满面，“多吃点，别太累了。”
说着，还往余念的碗里加多一个荷包蛋，她讷讷地看着余妈妈走回厨房，脑子里莫名脑补出古时候青楼老鸨的样子。
嗯，还真是有些玄妙地相似。
吃过早餐，余念先联系乔絮，让她起床收拾好房间，听她在那边磨磨蹭蹭地发牢骚，好不容易才哄得她爬下床。
刚挂了电话，就看到余安打了进来。
“念念姐，我已经到了，你什么时候过来接我？我妈还让我带了一只鹅过来，可重了，你快点过来。”
余念探出脑袋看了看公交牌，“还有十个站，你再等等。”
“你是坐公交车过来的？”
刚好公交报站，余念没听出余安话里嫌弃的意思，“大概还要四十分钟吧，你在站里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会到了我再联系你。”
“哦，好吧。”
因着是周末，出行的人数不少，公交车在站牌停留的时间较长，几个站下来，车里拥挤不堪，余念下车时，完全是身不由己地挤下去。
过了马路就是上次接大伯母她们的景成站，余念抬手挡在眉上，看一圈附近的商业圈，盘算着一会先带余安去吃点东西，再打车去乔絮那，也好给她留出收拾房子的时间。
决定后，这才跟着人群一起走过斑马线。
“念念姐！”
余念循声看去，一眼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余安，身边还放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正当她准备往余安方向走去时，远远拐进来一辆玛莎拉蒂。
像这样的豪车，老市区很少出现，于是，一靠近就瞬间吸引路人眼球，连余念都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所以，当玛莎拉蒂停在余安身边，余念不由得停下脚步，紧接着，宋渝下了车。
余安显然也是吓了一跳，但脸上很快就洋溢出娇羞的笑容，跟宋渝交谈两句后，两人的目光一同投向愣在不远处的余念。
“念念姐，过来啊！”余安欣喜地抬手招呼。
余念微蹙起眉头，看着宋渝一身休闲装扮站在豪车旁边，倒还真有那么点成功人士的样，只可惜，隔着这么远，她还是能嗅到一股子人渣味。
一番纠结后，余念走过去，一眼也没瞧宋渝，就弯腰从地上提起行李，“我们去打车，这里离乔絮家不远。”
“念念姐”
余安伸手覆上余念的手背，小声说：“姐夫说他要带我们去吃东西。”
“你姐夫去上班了，没时间带你吃东西。”余念语气不善地回答。
“我的错，是宋渝哥，不是姐夫。”
“安安难得来一趟市里，我只是尽一下地主之谊，带她去吃点东西，你不用跟见到仇人一样吧？”宋渝说。
“你就是仇人。”
余念斩钉截铁地说完，抬头看向宋渝，“宋先生，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需要我告诉你，你是谁吗？”
“念念”
“打住，别叫得这么亲热。”
好在手里提的大鹅够重，不然余念真想一个甩手全砸宋渝脸上去。
她回头板着脸看向余安，“你是跟我走，还是一会我打电话给大伯母，让她把你接回去？”
“姐，你们不就是离婚了吗？现在都什么时代了，都是在一起生活过的人，没必要离婚就老死不相往来吧？不能做朋友吗？”余安不满地嘟囔。
“所以说你还年纪小。”
余念将所有行李都提在手上，“就是因为曾经一起生活过，在受到伤害后，才最有可能成为仇人，都是被捅一刀，是陌生人的痛？还是亲人的痛？”
说完，她勉强腾出小拇指勾住余安的衣袖，“跟我走。”
余安为难地看着宋渝，扁了扁嘴，“对不起，宋渝哥哥，让你白跑一趟了，我先跟念念姐回去。”
“没事，你去吧。”宋渝得体地笑笑。
余念实在是不想再停留一分一秒，提着一堆行李还能在人群里走得飞快，连一身轻松的余安都得加快步伐才能跟上。
宋渝看着余念倔强的背影，唇边缓缓扬起弧度，镜片底下的眸子微眯，透着不明其意的暗光。
刚坐上出租车，余念就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看着余安，“你老实跟我交代，是不是你联系宋渝过来的？”
“不是……”余安心虚地垂下眼眸，“我没有让他过来，就是吐槽一下你是坐公交车过来的，可能我要提着行李跟你一起挤公交车，然后……”
说到后面，余安的声音越来越小，直接就被车子发动的声响覆盖。
“你跟宋渝有联系？”余念冷声问。
“也不算有联系，我……”余安小心翼翼地抬了抬眼，观察着余念的神色，“是昨晚有点事要问他，才给联系上的。”
“你能有什么事情需要问他？”
余念的眼神跟要吃了她似的，余安完全被压制得毫无气焰，只能唯唯诺诺地靠在车门边上，“我爸爸给我安排的那家培训机构，是宋渝哥哥的朋友开的。”
她捏紧衣角，抱歉地低下头，“念念姐，你别生气了，我以后不联系他了，你能别跟我妈说吗？”
余念看着深埋在胸前的脑袋许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安安，我这样管你是为了你好，今天站在那的人换成别人，我都不会这样生气，问题是那个人是宋渝，他是个人渣。”
“嗯，是我不好。”余安弱弱地回应。
余念伸手搭上她的肩膀，柔声劝说：“安安，你是大伯的希望，他们为了你付出这么多，你不管做什么事都要考虑他们，听我一句劝，来到市里就好好学习。”
“嗯，我知道。”
余安抬眸看着余念，怯怯地问：“我会听你的话，但是，今天的事情，你能不能别告诉我妈？”
“好，只要你肯听话，不该说的话，大伯母都不会知道。”
“嗯，谢谢念念姐。”
余安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很是乖巧地开口：“接下来的日子里，还要麻烦念念姐多多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