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海书院 > 玄幻小说 > 君御诸天 > 第七百二十一章:强者之心(三更)
众人目光凝空,深深的注视着上空的血色贝壳,心中有着压抑弥漫。

血,又是血...

刺目的鲜血,在场的武者已经看过不少,甚至还有些都是杀人如麻,灭人九族都不眨眼的嗜血狂徒。

但如今看着空中的血色贝壳,却是怎么都轻松不起来。

因为他们平日里杀的,大多都是武王境强者之下,说白了,也就是欺负欺负羸弱卑微的弱小武者罢了。

只是眼前空中的贝壳中,却是关着三位武宗中期境界的强者。

武宗中期,那是百十上千个武王之下,都无法比拟的存在,甚至用天上地下来形容,都算是在侮辱这个境界。

宽广浩荡的苍云天域,踏入武道修炼的武者,足足有百亿之多。

可以说是密密麻麻,无穷无尽。

但这么多修炼的武者,顺利突破桎梏,踏足武宗境界,成为苍云天域巅峰一列的强者之人,却甚至不过一百之数。

仅仅这般数字,足可见其个中差别。

如此比例,更是说明了武宗强者的难得,以及实力的可怕。

但今日所见,种种血腥,却是让他们颠覆了对武宗境界强者,在他们眼中的神秘,以及高大。

尤其炎毒火精的暴戾凶残,甚至都没有使用任何的手段,只是将其捏在手心而已,可谓是杀同境武宗强者,如屠猪狗。

不仅如此,还有...

剑峰脚下,爬在那里永远都不会起身的武宗初期境界的强者,不也是一样?

他身后拖出的长长血痕,似干涸的血色河床一般,刺目的残痕,不正是他余生最后的遗言吗?

这两人几乎一样,没有任何的差别。

全都是连剑都没有拔出,便已经迈入了死亡的归途。

斩岳剑派的武者,斩岳剑派的太上长老,面对同境界的武者,竟是没有拔剑的资格,这是何等讽刺?

但就是这般讽刺的景象,正清清楚楚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原来,武宗境界的武者,也不是无敌的存在,也在强者的面前,卑微如蝼蚁,可怜的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接下来,便是这血色的贝壳,他们不知这贝壳的打开,又是会给他们呈现出一种怎样的杀戮盛宴。

但毋庸置疑,定然是惊心动魄的。

“嗡...”

血色贝壳轻颤,其上刚刚归于平静的血色纹路,又开始波荡了起来,却是没有打开,而是缓缓的开始消退了回去,

血色渐淡,晶莹渐浓。

短短数息时间,被血色纹路覆盖着的贝壳,竟是又恢复了晶莹纯白的模样,甚至还有点点光华闪烁不休。

“呼...”

随着微风轻拂,横亘在空中的晶莹贝壳微微一颤,又似是果冻一般,开始轻轻的抖动了起来。

最后逐渐轻盈,化为缕缕水雾,随着微风消散于空。

“铮...”

突然,有长剑轻颤,从逐渐飘散的水团中,传出阵阵锋锐的颤鸣,引得四方武者的目光齐齐一震。

尤其是斩岳剑派的武者,更是激动了起来。

有剑鸣,便是代表着人还活着,或许这一次胜了的是他们。

虽然以二战一,说出去有些不雅,但总归是赢了,扳回了一场。

“嗤,嗤...”

紧接着,两道锋锐的破风声,突兀的从水团中爆射而出,所去的方向,正是斩岳剑派的弟子所在。

几乎光华一闪,便插在了他们的面前。

长剑绵软抖动,却还不等众多斩岳剑派的弟子看个清楚,剑身上便是生出了道道细碎的裂纹,密密麻麻。

“砰!”

伴随着一道清脆的响声,两道插在众武者面前的长剑,便是直接碎裂,化为了片片残渣垂落在地。

一时间,斩岳剑派的武者脸色僵硬,呆滞当场,茫然颤抖的目光,根本无法相信眼前所见。

“踏嗒...”

长空轻响,有轻盈的脚步声回荡在众人耳畔。

只见冰河妖魄踏立天穹,脸上挂着娇媚的笑容,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斩岳剑派的方向,随后退离开去。

不过相比前两场,冰河妖魄的脸色显然是有些苍白,似是耗费了极多的力气,以及不菲的代价。

空中,见冰河妖魄回来,君弈也是稍稍夸奖了几句,便让她盘坐修养,莫要留下祸患根源。

苏家,飞花宫,以及别天阙的武者,尽都将刚刚提起的心,安然的放了下来,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但与他们相比,斩岳剑派的武者,则是一脸灰暗,剑心都开始崩裂开来。

输了,又输了...

他们引以为傲的剑道,竟是在这些人的面前,卑微到没有拔剑的资格,这叫他们如何能接受的了?

若是出手应战,都无法做到拔剑,那么他们修炼剑道又是为了什么?

君弈等别天阙众人的气势,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直将斩岳剑派武者汇聚的剑势,打压得直至崩溃。

但即便如此,君弈还是静默而立,没有强行踏入斩岳剑派的范围。

事情越是到了关键的地步,便是要能忍得住。

若有一点差错,君弈千年所谋功亏一篑不说,连同莫亦千等跟着他的同伴,都会葬身于此。

以君弈如今的手段,若是说能求得鬼陵神秘出手,定然可以横扫万般危机,杀得斩岳剑派片甲不留。

但这终究不是自己的手段,只是别人的施舍而已。

一个武者,若是没有强者之心,意味的想要依赖别人,如何能够成为一方顶天立地的霸主,撑得起一片天地?

即便是鬼陵神秘答应了君弈的请求,但这种有困难不自己解决,全是乞求他人出手的行为,怎能叫他看得起?

话说回来,鬼陵神秘就算是可以一次次的出手,帮君弈横扫所有前路的危机,让他成长到了一定的程度。

恐怕,这也就是到了鬼陵神秘,需要离开的时候了。

若鬼陵神秘走了,君弈以后的路,又该怎么走呢?

遇到危险,又应该如何去解决呢?

继续求人么?求谁?

武者的世界,哪里有纯粹的友谊?又何来无缘无故的帮助?

恐怕真有人出手相助,也会顺势将他吃的连渣都不剩了吧?

武者的世界,万般因果无不是建立在绝对的实力之上,否则心境的落差,也断不会让别人看得起,甚至自己也没有敢于睁眼对视的底气。

尤其是经过了千年前血夜的惊变后,君弈更是明白了这个道理。

所以,这千年来他一直在布局,一直在准备,就是为了去除任何可能暴露,或者生出意外的因素。

这其中,他从来就没有将鬼陵神秘算在其中。

君弈,也有着自己的骄傲,而有着自己的坚定,以及自己的信念,否则帝玺又如何会认他为主?荒尺又如何被他所得?

一啄一饮,皆是因果。

……

漫漫浓雾,缥缈无穷。

本是骄傲霸道的苦厄剑主,如今已不复最初的傲然,其眸中所见尽是虚幻,目光所至尽是朦胧。

在这突不出去,又寻不到人的浓雾中,他已经被困的厌烦到了极致。

不仅如此,更多的则是他心中无处发泄的憋屈。

他堂堂武宗后期境界的强者,斩岳剑派的四大剑主之一,竟是被两个武宗初期境界的毛头小辈,给不断戏耍玩弄。

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他身上的衣衫,已从最初被醉癫狂划出的区区半寸,多至了现在的数不胜数,甚至连长衫上的衣袂,都被斩去了不少。

如今的衣衫,哪里还是什么衣衫?分明就是一块块,一条条,被临时交织成的破布,最多只是护一护身体罢了。

苦厄剑主修炼快两千年,除了最初修炼的时候,还再没有如此狼狈过。

尤其是想起他一开始,对着醉癫狂说着的,信誓旦旦的言语,现在赫然已经成了一句让人发笑的笑料。

“唉...”

这时,苦厄剑主长然一叹,也不再挣扎,直接杵着长剑,踏立在了浓雾之中,缓缓闭上了眼睛,口中不断的低喃着:“吾所过往,尽都悲悯,吾所回眸,尽都苦厄...”

伴随着他口中的言语传出,其身上的气息,竟是逐渐变得诡异了起来,丝丝缕缕的灰白雾气,从其掌中长剑缓缓升起,而后萦绕在了他的身上。

让他溢散开来的悲悯气息,苦厄之感,更浓郁了几分。

不仅如此,随着这股气息的越来越浓,竟是使得四周的薄雾都受到了影响,起伏流转的速度,变得有些缓慢了起来。

在这一刻,仿佛这些薄雾,都生出了感情,因为苦厄而悲悯了起来,沉重的情绪让其的移动速度,受到了限制。

薄雾一处,江寒漠然的眸子无声而出。

其竟是直接出现在了苦厄剑主背后的不远处,手持幻杀匕首,静静的看着他,随后悄无声息的向前而去。

在这片薄雾的范围中,江寒便是薄雾,薄雾便是自然,更是世界的本源。

江寒缓行,整个人就如同一道幽灵一般,无声无息的站在了苦厄剑主的背后,二者相距已不足一尺,只要轻轻抬手,便可将幻杀匕首,送入他的后心。

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任何心境的起伏。

匕首轻扬,缓缓而落。

只是在江寒的匕首,即将碰触到苦厄剑主后心的时候,其杵着的长剑却是诡异的挽出了剑花,竟是先于江寒一步,反手刺向了她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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