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辰十分不高兴的张牙舞爪着,“妈妈,你放开我,我知道爸爸身上有伤,会小心的。”
“一定要小心哦!”顾倾城还是不放心,但也不能不让孩子靠近自己的爸爸。
小家伙跑到阮青的身边坐下,看着他满身的绷带,严重泛起一丝晶莹,“爸爸,疼吗?”
阮青伸出手,在小家伙的头上揉了揉,眼中的宠溺却不妨碍语言的严厉,“不疼,不许哭。”
小家伙倔强的揉了揉眼睛,裂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爸爸,你太不小心了,把自己弄成这样,怎么保护我和妈妈呀。”
“你是个男子汉,不适应你来保护我和妈妈吗?”
说着,男人的眼神看向门口的人。
“也对,我是个男子汉,爸爸好好在家养伤,妈妈有我来保护。”小家伙挺直了小腰板,自豪的说着。
顾倾城换了鞋走进去,将奕辰从男人身边撕下来,“快去换衣服吃饭吧,吃完了饭再和爸爸聊天。”
小家伙蹦蹦跳跳的上了楼,她有些诧异的看着男人,“九爷怎么回来了?医生同意出院了?”
阮青点了点头,“医院住着不舒服,我聘请了医疗团队,回来休养。”
闻言,顾倾城才放下心来。有了专业的医疗团队,家里的条件确实比医院要舒服的多。
看得出来他心情很不错,语调都没有了以往的冰冷。
男人能回家,顾倾城也是十分开心的,不说平时回来可以请教公司的事,就是阮青在身边,她也能安心。
尤其是今天发现了那个奇怪的女人之后。
在佣人的帮助下,顾倾城将阮青推到了餐桌边,小家伙这时候也下来了,“一家三口”久违的坐在一起,享用着温馨的晚餐。
饭后,奕辰缠着阮青陪他做作业,两个小时之后,顾倾城觉的男人需要休息,就没有任由小家伙任性。
时钟指向十点,顾倾城打了个哈欠,习惯性的开口,“九爷早点休息,我去……”
后面的话,被阮青摄人的目光给噎了回去。
“对对对,你看我这脑子,我送九爷回卧室。”
可到了楼梯前,她又犯了难,这个不算很高的旋转楼梯,仿佛成了她面前的一座高山。
看出女人犯难,阮青终于忍不住开口,“穆晚玉,你是神经有多大条,这几天多了,这么大个东西没注意到吗?”
就在顾倾城满脸问号的四下寻找时,阮青摇着电动轮椅,来到楼梯后面的墙前,她跟过去一看,惊的下巴都掉在地上了,砸的脚面生疼。
此时楼梯后面的画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扇电梯的门。
什么时候弄的?
完全没有动静,没有痕迹啊?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阮青已经进到了电梯里,看见她还站在原地,也不打算再等,电梯门缓缓的关上。
“哎……等等我。”
顾倾城这才反应过来,但电梯门已经关了,她只好爬楼梯追上二楼。
追上对了男人,她才问出疑惑,“九爷,这是什么时候开始动工的?”
“今天一早。”
一天的时间,构架,组装,装饰,打扫,阮青这是请的火箭施工队吗?
将男人扶到床上,顾倾城刚准备转身出去,就被叫住。
“回来。”
“九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阮青眉头挑了挑,语气带着几分戏虐,“住了这么长时间的院,我要洗澡。”
顾倾城在门口站住,仿佛地上有胶一般,动弹不得。
“好……我这就交佣人上来。”
然而男人却根本不吃她这一套,“你来。”
看着小女人通红的脸颊,阮青逗她的兴致更浓了,“不愿意?我怎么记得那天在办公室……”
“好了好了,我来就我来。”顾倾城连忙打断他的话,推着轮椅进了浴室。
温暖的水汽充斥着整个空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热的还是害羞,脸上火烧火燎的,热的厉害。
顾倾城,又不是没见过,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看着小女人僵硬的动作,阮青的兴致丝毫不减,“现在淋浴是洗不了的,用湿毛巾清洁一下即可,用心点,每一处都要照顾到。”
说着,他还特意的往下看了看。
这下顾倾城已经肯定了,这人就是故意的。
想到这里,她拿起毛巾,用力的擦了一下男人的背,疼的后者倒吸一口凉气。
“打击报复?”阮青缓过劲来,回头瞪着身后的人。
顾倾城心中却升起一丝痛快,“不好意思九爷,我没做过这种事,不知道轻重。”
道歉的话,却丝毫没有歉意。
阮青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忍着,顾倾城也认认真真的开始给他清洗,动作温柔细致,仿佛在擦拭着一件珍宝,但脸上的红晕依旧不减。
透过毛巾抚摸着男人胸口狰狞的伤疤,她心中渐渐被愧疚填满。
“九爷,为什么要我来做阮氏的代理总裁。”
闻言,阮青睁开眼,看着面前的小女人,原本一肚子的冷言冷语,现在一句也说不出来,轻叹了一口气。
“因为我身边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
准备迎接讽刺的顾倾城,被这样的解释杀的措手不及,低下头,眼中泛起泪花。
自己做过那么不可饶恕的事,还能得到男人的信任,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
就在浴室内即将无声时,阮青打破了这份沉默,“你是准备给我洗一夜?”
顾倾城猛地抬头,忽然破涕为笑,“对不起,我很快。”
将人擦干推出浴室,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人搬到了床上,“九爷,晚安。”
“回来。”
阮青伸出手将人拽住,一把拉倒自己身边,“就在这睡。”
命令的语气,让顾倾城不容拒绝。
她顺从的躺在男人身边,听着他有节奏的呼吸声,慢慢的意识开始模糊,沉沉的睡去。
阮青低头看了眼,窝在怀中的人,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心中对这个女人的态度,现在自己都说不清楚。
是爱?是恨?还是他们口中一直强调的,所谓的债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