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护工还有一个小时就来了。”
阮青阴阳怪气的调侃了句,“人有三急,你想让我憋死吗?”
“可九爷一只脚是好的啊。”
“我让你来就来,其余的废话收回去。”
顾倾城撇撇嘴,满脸写着不情愿,最后却迫于对方的威迫之下,伸手拉他站了起来。
也不知道阮青耍赖还是咋的,一站起来就勾着她的肩膀,身子往下沉。顾倾城差点没稳住,一手抓着床的架子,脸蹭着阮青的头发。
“九爷,你一只脚撑一下啊,我扶不动你。”
阮青神色淡淡的,“不行,没力气。”
顾倾城,“……”
阮青几乎用了一半的力气,压在她弱小无比的肩上。她咬着牙,好不容易把人拖到厕所门口,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她回身脱了个外套,就看见阮青站在厕所前面,偏头看着她。
她结结巴巴道:“你手又没事,你脱啊,我转过去不看你。”
阮青看见她脸红得都到了耳根处,不禁失笑,“我还真就手残了,你过来。”
顾倾城受不了了,把外套朝他丢了过去,“流氓!”
而后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阮青叫她进来搀扶。
出来的时候,林茉正进门。
她每天都来,而且带的东西也不少。
看见顾倾城和阮青贴得如此近,赶紧凑过来,“我来吧,别把你累坏了。”
顾倾城被挤到一旁,忍不住翻白眼。
而阮青在林茉凑过来的那一刻,突然就站直了身子,把手收回来,单脚跳了两步,坐到床上。
哪里像站不起来的样子啊。
顾倾城无语。
“过两天我就出院了,你若是没有别的事,别在往这里跑。”
这句话没有指明对象是谁,顾倾城和林茉皆看了眼对方,林茉先笑嘻嘻的凑过去,“九爷,那我到时候出院来接你。”
阮青看了林茉一眼,“我不是说了,没别的事,别往这里跑。”
这话太直白,林茉咬了咬嘴唇,默不作声的在一旁收拾起东西。
顾倾城有时候真是佩服林茉的心理素质,这样也能若无其事的待在这里。
两天后,阮青出院。
顾倾城来接阮青。
“九爷。”
阮青视线从报纸上抬起,随意的瞥了她一眼,“你来干嘛?”
“接你回别墅,奕辰昨天才送走。”顾倾城指了指他的腿,“看不见你这个样子的。”
“奕辰迟早会看见的。”
“九爷什么意思?”
阮青合上纸,推动轮椅,“这样装作病人挺好的。”
顾倾城满脸疑惑,“哪里好了?这样不就是告诉所有人九爷受伤了吗?”
“我改计划了,现在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让人觉得我有机可乘,再趁机拔走几个喜欢暗度陈仓的长老。”阮青笑了,“你会看见的。”
顾倾城不懂这些尔虞我诈,只好上去推轮椅,“好吧,那我明天就回芳草园了,今天是阴天,天气不错,九爷要不要出去走走?”
意外的,阮青没有拒绝。
顾倾城就推着他走在大路上,后面始终跟着一辆车保护。
沿途是盛夏的朝气,草木郁郁葱葱,鸟儿偶尔低飞觅食,惊落一地花蕊。
“明天就回芳草园?”
“是的。”顾倾城暗暗叹了一口气,“芳草园里太乱了,我并不想回去,但是只有一个半月了,我相信自己可以熬过去的。”
但是看惯现实与残酷的阮青,对此类只能安慰自己却没有任何用的话有些不屑。
“九爷笑什么?”
“没什么。”阮青收起笑意,“提前告诉你,一个半月结束以后,你们回公司当练习生,会在临城举行一个晚宴。知名人士都会去,你不要错过展露头角的机会。”
“我?我不行啊。”
“没什么行不行,这是为你以后铺路,怎么成为当晚的耀点,完全靠你自己把握。”
见顾倾城脚步顿住,他安抚道:“不用担心,时间还早,你还有成长的空间。”
话说到这里,阮青目光一凝,看着面前走过来的人。
江左衍手捧着玫瑰花束,礼貌的点了点头,“小叔。”
阮青目光不善的嗯了声,“你怎么来了?”
“外公让我来的,小叔出院了,总要来看望看望。”
阮青挑了挑眉,“你带玫瑰来看我?”
顾倾城忍不住勾起唇。
江左衍也是愣了一下,“九爷真爱说笑,知道九爷什么也不缺,就没有带东西来了。这花,是给晚玉带的。”
说着,他伸手递给顾倾城。
阮青抬手就拦了下来,冷峻的眉峰染上不悦,“我不缺,形式感也要有,玫瑰我不喜欢,下次换一种。”
江左衍脸上闪过一丝不愉快,可随即又温润的笑了笑,“好的小叔。”
“还有。”阮青以教育人的口吻说,“回去找一找玫瑰的意思,不要拿这种花随便送人,容易被人误会。”
阮青名义上确实是他的长辈。
“我没有随便送,我知道晚玉在这里,所以特地拿了花来送。”
阮青皱着眉。
“我在追求晚玉。”
顾倾城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我说我在追求你。”江左衍认真的说了一遍。
顾倾城站着,可以很清晰的看见坐着的阮青暗了脸色,虽然只有一瞬,可也被她捕捉到了,“你瞎说什么呀,你不是有未婚妻吗?”
“我跟你说过我不喜欢她,已经解除婚约了。”
“婚姻岂是儿戏。”阮青语声很冷。
“没有,我和她已经说清楚了,和平解约的。”江左衍看着顾倾城说,“我是认真的,不过今天来接九爷出院,这事先不提。”
阮青只是回过头看了顾倾城一眼,没有说什么。
顾倾城却会意,向江左衍开口,“我现在要带九爷散散步,你的好意九爷心领了。”
“晚玉……”江左衍上前一步。
“江左衍。”阮青一字一顿,“你以前不知道,现在我正式告诉你,穆晚玉是我的女人。”
江左衍和顾倾城同时一愣。
“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不过小叔,追求人是我的权利,不管她是谁,她都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