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你确定自己是我的亲生母亲？”顾倾城这话问的很轻，甚至没有夹杂丝毫异样的情绪，但即便如此，还是让赵雅感觉到了一丝慌乱。
怎么回事，顾倾城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难不成当年调换孩子的事已经露馅了？
不，这绝对不可能，都快十九年了，接生的医生都已经因病去世，到哪儿能找到证据？
“妈，我现在还愿意这么叫你一声，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希望你能看清现状，别继续借着这个身份纠缠不休，否则我不介意和你撕破脸。”
反正真的论起来，她也没有在这个女人身上得到过任何温情，没什么狠不下心的。
赵雅能凭着自己的本事爬上顾廷龙的床，证明她也不是个毫无眼力劲的人。
听到顾倾城这么说，她心里顿时确定，当年的事已经暴露了，“你，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顾倾城眸色冷淡，“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是做了，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妈，从前怎么样我都不想去计较了，如果你还把我当做女儿，那就安分点过日子。”
赵雅眼珠转了圈，脸上很快就浮现出了悲戚的神情。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如果我不把你当做女儿，又怎么会带在身边十几年，倾城，妈确实对你不太好，从前也愧对于你，但心里还是疼你的。”
对于这种鬼话，顾倾城并没有理睬，这些天来她经历了太多事，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不谙世事的蠢货了。
“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你已经醒了，是打算出院还是继续待在这里都随意，有什么需要随时跟付阿姨说就好。”
“你要把我丢给一个保姆？！”
“不然呢？难道把你接回去好好供着？”
赵雅被呛了一下，脸色难看至极。
从前她还能借着血缘关系来威胁，但现在事态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她哪儿还有任何立场左右顾倾城？
顾倾城明显没兴趣再跟赵雅啰嗦，她站起身，朝着付阿姨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有什么事您随时给我打电话就好。”
“哎，我知道，顾小姐慢走。”
“嗯。”
顾倾城拎着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
对于赵雅，顾倾城可以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冯月茹却做不到。
因为这个女人，她错把丈夫的私生女养在身边十几年，还百般凌辱自己的亲生女儿，这样的恨，绝不可能是时间能够冲淡的。
顾倾城回了别墅，没多久就接到了付阿姨的电话，说冯月茹赶到医院打了赵雅好几个巴掌，大有要不死不休的意思。
“顾小姐，您要不再过来一趟吧，赵女士刚醒没多久，再这么打，恐怕会出人命啊。”
“随她们去吧，你不要插手管，在一边看着就行。”冯月茹再怎么说都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没有糊涂到跟赵雅那种人一命换一命的地步，今天过去，也只不过是为了出气而已。
嘱咐了付阿姨几句，顾倾城挂断了电话。
她颓然躺在沙发上，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团乱麻。
一个亲生母亲，一个养母，这还真是比电视里演的还精彩。
“倾城，你怎么了？”一片寂静中，补了个回笼觉的雅萱推开门走了出来。
顾倾城收回混乱的思绪，扯出了一抹不算太好看的笑容，“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别骗我了，你这表情分明就是有事儿。”雅萱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倾城，说实在话，我跟你回江城之前，其实特别羡慕你。长得又好看，家境有好，这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可现在……”
“嗯？”
雅萱叹了口气，“可现在，我却发现江城就像是一张巨大的蜘蛛网，虽然每个人都不愁吃不愁穿，也不差钱，但只要陷在里面，连睡觉都不会安稳。”
“这些你不用多想，就当是来度假的，有九爷在，没有人敢算计到你的头上。”
“我知道，就是有点感叹而已。”从前她总觉得小村子里又封闭又无聊，现在却觉得无比的淳朴。
果然，穷也有穷的好处。
“倾城，我看你挺累了，先上楼休息会儿吧，到午饭点我再喊你。”
顾倾城捏了捏眉心，“不休息了，我得赶着去一趟九爷公司。”
“啊？去公司干嘛？”
“有些事要处理。”
她回来的路上接到了公司电话，说是要去办个离职手续，毕竟自己要不了多久就该上学了，老是占着那个职位确实不太妥当。
“行，那你赶紧去吧，回来还能赶得上吃饭。”
“嗯。”
顾倾城上楼换了身成熟点的衣服，打车去了阮氏公司。
今天接待她的并不是之前那个人事，而是个刚来没多久的新人。
“顾小姐是吧？你都不在公司这么久了，怎么今天才来办离职，真是耽误事。”
看起来这个人事并不知道自己和阮青的关系，不过这正好是顾倾城想要的，她不想到哪儿都被人特殊对待。
“抱歉，最近一直在忙，没有时间过来，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没什么，跟我去办公室签个字就行了。”
“好。”
跟在女人身后，顾倾城打量着她脚下的高跟鞋，眉头忍不住蹙成了一团。
“小姐，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
人事扭头看了她一眼，不耐烦道：“我姓陆，叫陆甜甜。”
“陆小姐，虽然我没有在公司工作多久，但我记得手册上写的很清楚，工作时间不允许穿高跟鞋，也不允许穿过度暴。露的衣服。”
陆甜甜本来就没闲心搭理顾倾城，没想到她居然先挑起了自己的刺，精致的面容立刻扭曲了起来，“你一个打印部的，也配对我指指点点，我怎么穿是我的自由，轮得到你来管么！”
“我没有管你，只是提醒一句罢了，毕竟这要是被总裁看到，恐怕会生气。”
“哼，用不着！我晚上可是要陪总裁参加晚会的，不穿的好看点怎么行。”说起这个，陆甜甜后脊梁背都挺直了不少，眼底是难以掩饰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