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海书院 > 其他小说 > 长女谋心乱皇都阮瑾瑜楼萧然 > 第394章 .喜欢还是执念?
水面上倒映着我此时惊恐的脸面发白的狼狈样子,大红的嫁衣也不能叫我的脸色好看些许。

“我若淹死,做鬼也不放过你!”我恶狠狠的朝他吼。

船上却抛下了一根长长的粗绳,他抬手握住那绳子,手腕一翻,将那绳子在手臂上打了个圈。

船上的人使劲儿一捞,我和他就被那股力道带着靠近大船而去。

临近大船,他猛地用力,携着我“哗啦”一声出了水面,本就很重,衣裳湿了水就更重。

他胳膊上的肌肉都鼓隆膨胀,几乎要把衣服袖子撑破了,“拉——”他低喝一声。

船上的人与他一起使劲儿,我们被拽上了船。

我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湿哒哒的,又冷又怕又生气,我瞪着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双目赤红,我只能用我以为最是凶狠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

他抬手落在脸上,猛然使劲儿一拉,那张蒙着他脸,只露两只眼在外头的黑布,就被他揭开了。

古铜色的皮肤,映着阳光,映着江上粼粼波光,显得满带生机和活力,他黑沉沉的眼眸之中,更是闪着如火焰般的疯狂。

“我离开的时候,就告诉过你,我一定会查清楚。”他走近我,蹲下身来,沉声说道。

我抬手就要给他耳光。

他没叫我得逞,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阿瑜,我回来了。”

“襄阳王,你有病吧?”我气的喘息不已,“我大婚的日子,你来捣什么乱?”

他眼底那一簇火焰,似乎被盖灭了,但眨眼之间又熊熊燃烧起来,“你才有病,明知他来路不简单,还要以身饲虎!”

“什么以身饲虎!那是我要相伴终身的人!我早就告诉你了,我喜欢师父,我不会离开师父!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真的恨极了他!

今日若是破坏我婚事的人,换作旁人,是乙浑,是西城公主,是圣上……总之,只要不是他,我都不会如此愤懑!

可他是元奚呀,是我在混沌的前世曾经动过心……清明的今世又曾经救过,曾经那么相信过的人!

他怎么能在我人生最是关键,最是重要的最后时刻——给我来这么一出?

“我恨你!元奚,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咬牙切齿!恨不得真的在他身上咬上几口!“你现在送我回去!立刻!马上!”

他皱眉看着我,迟缓的摇头,“你疯了,你被他蛊惑了,我不能让你弥足深陷!”

“你有病!元奚,你才疯了!我是你的执念对吗?你其实根本不喜欢我,你连什么是喜欢都不明白,只是一个执念,你得不到的,旁人也不能得到,对不对?你根本就看不得我好过!”我抓着他的衣裳领子,顾不得自己是不是把唾沫星子喷了他满脸。

他抹了把脸上的江水,哼笑一声,“你说是执念也好,喜欢也罢,我自己看得清我的心就成。我告诉你他是谁,你知道了以后,再说要不要回去吧!”

我脸色一肃,心里也咯噔一下……元奚莫非真的查到什么了?

不然他岂会敢冒这么大风险,现在偷偷潜入京城?要知道,他如今乃是藩王,未召入京,乃是谋反之罪。

他明知我心属意师父,还把我劫走,必招我恨他……

他开口之时,我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我知道!”我猛然打断他的话,不,是在他开口之前,就打断,我似乎怕他说出什么我意料之外的东西来,“他是楼兰人,我知道的……”

我说话的声音极小,像是怕船上的其他人听见。

一阵江风吹过,我猛地打了个寒颤,赶紧抱紧自己。

“去换衣服,换好了我再告诉你。”元奚目光沉沉的,“他是楼兰人不错,楼兰皇室,可楼兰人全死了,他身为皇室却活了下来,你不觉得奇怪?”

元奚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们似乎都在彼此的目光中试探,看对方究竟知道了多少。

我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我不去换,他还没娶我过门,我绝不脱下这身嫁衣。”

元奚猛然起身,狠狠的跺了下脚,我怀疑他怕不是要把船给跺个窟窿?

他疾走了几步,又猛地转身回来,“我这就带你去襄阳,然后把你藏起来,让他这辈子都别想找到你,你要穿着这嫁衣一辈子?”

我看着自己湿哒哒的裙子,扯开嘴笑,大红的嫁衣湿了水,颜色暗沉了许多,“对,我就要穿一辈子,直到嫁给他那日。”

“你……”他牙缝里挤出的声音,恐怕是想一掌拍死我。

我垂下眼眸,却忽觉背上一暖。抬眼一看,他黑着脸,却还是把风氅披在了我身上,裹紧了我。

“元奚,执迷不悟的人不是我,是你。”

“他叫安罗迦,早该死了几十年了,楼兰灭国之时,他若还活着,就该是古稀之年了。”元奚看着我,声音沉稳犹如此时的江面,但又有暗涛在平静的江面之下涌动。

我错愕的看着他,只看得愣愣的,“古稀……”

是我傻了,还是元奚杀了?古稀之年,乃是七十大寿。楼兰灭国已经有二十多年了,也就是说,师父他老人家应该是百来岁的老头子了!

我抬手拍了拍元奚的肩,“你想象力真是丰富,你看他像百来岁的人?”

“你耳朵怕不是有毛病?”元奚黑着脸盯着我,“我说的是,楼兰灭国之时,他若还活着……”

我听见了呀……这话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那会儿,安罗迦这个人,就已经死了。”元奚的声音,在这一瞬间,变得冷飕飕阴沉沉的。

惊得我生生打了个颤,“你疯了,真的。”

元奚目光灼热的看着我,心里的焦灼让他眼眸都泛了赤红之色。

“照你说的,只有两种可能,”我清了清嗓子,“要么,他不叫安罗迦,要么,他不是你说的那个安罗迦。同名同姓的人何其多,皇室里头就不能有同名了吗?”

元奚哂笑一声,“所以名字上的忌讳,你是不懂么?有儿孙用祖上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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