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海书院 > 其他小说 > 花柏栀元恩薰 > 第159章 无法奢求
花柏栀还是挺喜欢狗子的,还真大有这个孩子如果没有一个姐姐的话,她愿意把她当弟弟或者妹妹来养着,不过很可惜,君子不夺人所好,她已经有个疼她爱她的姐姐了。

说起来都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长得相像的两姊妹,可是她对狗子的姐姐就是提不起半分的喜欢,硬要说的话,如果没有狗子,她大概连句话都不会和她说。

临走的时候,她只是简单的和红豆打了个招呼,并不太愿意和她有太多交涉,一来是因为方玉喜欢她,作为身份是男子的她,总是要避嫌的,二来是因为红豆对她这个救命恩人的感激太过灼热,以至于她都不想和她对视。

狗子问她什么时候再来教她读书写字,俨然忘记了方玉这么一个未来姐夫的时候,她有些尴尬,因为狗子的入门师傅方玉就在她身后,她一个后来说了几个小时的人竟然有一种把功劳全给抢的既视感,不过她想方玉应该不会计较这些。

摸了狗子的脑袋,告诉她什么时候知道谦虚了,她就什么时候来。

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或许再也不会来了,闻昊铭会成为她和十八里印刷坊的中间人。

狗子安静的那会,她觉得和元博麟有些像,她希望狗子能做一辈子文盲才好,元博麟才十岁就结束了生命,方玉因为书的太多而无法放弃科考,她自己呢懂的道理和看的书一样多一样是一箩筐,可是那又怎样,老人不停的告诉年轻人他们过往的经验,书也是一样记录无数个他们将会犯下的错误,可是往往就是因为总结了那些经验,懂得了道理才会过的不好。

印刷本的质量还是不错的,许良还细心的把她留下的封面给弄上去了,上面有她的笔名。

闻昊铭告诉她,他的字是当初收留他的先生临走的时候取,取独醒,意在希望有朝一日他若入朝为官能够不与贪官污吏同流合污。花柏栀想是取了世人皆醉我独醒的独醒了吧,花柏栀当时说不要取大家都知道的,让他改改,叫笃行也行,但是没改,因为这个字除了那已故先生之外再没有人叫过。

当时和他商量取什么的时候,她让闻昊铭给“天为被,地为庐”题个横批,闻昊铭说不如就叫‘枕世’吧。

她没问闻昊铭这个‘世’是什么意思,她执拗的认为,枕世是枕得一世黄粱美梦的意思。

如果穿越到异世认识了元恩薰只是个梦,那她希望这个梦能做上一生一世。

当闻昊铭拿到书的时候,他似乎有些激动,把内容看完之后才又一次欣赏起封面,有些疑惑的问她,“为什么枕世之后多了一个先生?”

花柏栀当时拿到书的时候也疑惑,她只让许良把枕世二字给印上就好了。许良告诉她写这个故事的人当得先生二字。

花柏栀默然,她只是个复述故事的人,真正写故事的那个人才真的是伟大,穷极一生的写下的书,称一声先生并不为过。

她拿过闻昊铭画好的漫画,仔细的检查起来,闻昊铭在一边问她,要不要他也在后边加一个先生,当即就白了他一眼,闻昊铭没有看到,最后说,先生听起来年龄似乎太大了不适合。

花柏栀哭笑不得,二十几岁了当人的老师绰绰有余了,更何况是这个早婚早育的时代。

闻昊铭问她拿最新的稿子,她说她得先观察一下市场情况,销售好的话,自然会继续写,不好的话就停,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其实是她把时间都放在招揽戚容蓝上了,可她现在还不能告诉闻昊铭,因为还有事要让他去办。

闻昊铭并没有什么意见,拿过花柏栀说的“字据”,是现代版的合同书,甲方乙方之间的条条框框写的清清楚楚,不过闻昊铭没有多问,从花柏栀的嘴里时不时蹦出一些新鲜的词汇已经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了,包括这合同,仔细看的话,其实就是非常非常仔细的字据来的。

没有问她为什么这些事自己亲自去办,反而要交给他这么一个欠了几百两的人,因为当初花柏栀开口就蹦出来谋朝串位四个字的时候,他就觉得花柏栀不是一般人,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似乎都在为了什么事做准备,他只要好好听话就好了,如果哪一条真的等来了他的谋朝串位,想必他也会选择性的忘记那些忠君爱国的思想,只管奉立新君,以期有朝一日他能改变这个弱肉强食的天下,因为他对花柏栀的印象早已停留在那天他向自己伸出援手的时刻。

五十本书并不是一个小数量,当闻昊铭拿着合同和回来的时候,花柏栀想,这个客栈的房间实在不适合作为他们的根据地,得马上换。

只是没钱,不过她现在算是认识了一个土财主了,戚容蓝,她相信戚容蓝很乐意拿出银两来投资着他们的。

花柏栀告诉他接下来要做什么,闻昊铭意会,当即问她,“恩公,你在当厨子之前是不是一个做生意的?”

她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我不是,我家里人是。”

“如果你想,你也可以是一个老板,又是一个画师”,她把事情交给闻昊铭,除了是不想出面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要培养闻昊铭。想要遇上一个可以信赖的人可不容易,不抓紧培养了走了怎么办。

每次天一黑,花柏栀总是赶着离开,可是这一次她却没有急着离开,或者说,很急,但是却找不到回去的理由。

闻昊铭问她今天怎么不急着离开了,她说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他没听明白,花柏栀把事情稍稍的改编了一下,只说是帮元恩薰出了口气。闻昊铭听着她叙述,虽然有些地方不是很明白但还是听懂了,问她,“既然对方知道是你做的,她没说出来,没问你,不就是在等你一个回答吗?你不说出来,谁知道你在想什么。”

不说出来谁知道你在想什么?道理她都懂,可是根本不是这样的,有些话说出来就没有办法挽回了,也许是她猜错了,那具尸体能代表什么。

思考了很久很久,最终她也没有和元恩薰说那件事,不管是害怕也好还是惭愧也罢,它将永远沉于心底。

她不期盼元恩薰能懂,但是她觉得自己做的没错。谁要是站在元恩薰的对立面都是和她作对,她不会让那个人活下去的。

她相信时间会让这个插曲在俩人心喉上的梗消失的无影无踪的。

天气渐凉,有些地方早就迎来了初雪,京城总是慢上一些,人们算着时间,明天离往年入冬下雪日子整好还有半个月,每年这个时候,这里的人都会在这天的晚上到湖里放花灯,因为过了这一天,湖水都会在傍晚开始结冰在第二天开始融去,白昼温差会变的很大,大概这一天晚上就是为了庆祝正式入冬吧。

明晚会很冷吧。

翌日。

这一天,元恩薰太忙了。花柏栀等了一天,始终没有把人等回来。

听小丫头们说,每年的今日,她们小姐都会和一群公子小姐赏花灯、吟诗作对。

她没问她去不去。

元恩薰温声细语对她太久,她沉浸有些忘了,她只是她无数追求者之一。

凉了的饭菜可以热,可是凉了的心,她不知道该怎么捂热?

化悲愤为力量拼命写书,呵,此刻再让她写,她会把结局改了,主角死了才好吧。

她很想知道,在她视线不及的地方,元恩薰是什么模样。

比起这些才子文人的诗词歌赋,也许大家更八卦参加的人有何人。只是随意打听,消息就有了。元恩薰又怎么会是普通人。和她一起赏花吟诗作赋的人又怎么会是普通人。

四王爷,光禄大夫,太傅的儿子女儿,将军的儿子……,这些都还是从二品以上的人和家属,呵。

如果只是文人墨客,她愿意相信,这只是单纯的赏花的宴会,可那些武将又来附庸什么风雅,怕人不知道这不过是走走场面,实际是来相亲的吗?

上层人和下层人的水准就是不一样,包了最豪华的船只,远眺那船上的人“大放厥词”,懂也好不懂也好,笑声是传到她耳朵里了。

穿梭在她周身的布衣,脚步的步伐敢不敢放的轻浮些,怕人不知你们只是脱去官服的官兵吗?

她是没有资格让那船停下来的,她此时只要多一个动作,也许下一秒就会有无数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或者是人头落地。

你以为想念一个人会让人浑身是胆,错了,真的错了,想念会让人心灰意冷,她比起任何时候都冷静。

她的脑子里甚至飘过了无数首可以描述此情此景的诗歌,从来没有那么清晰,也从来没有那么一刻,这些诗词让她感同身受,比起趔趄的寒意,更多的是由心至身的颤抖。

她想她是老毛病犯了,需要靠抖动来取暖。

兴头之上,让船靠岸是那样无边际的想法,可船就是往岸边驶过来了,她也看到了让船靠岸的人,扶摇。

很巧妙的是,她看到扶摇的时候,扶摇也看到了她。潜意识里就想躲,隐藏入人群。

上位者都有一种奇怪的气场,即便人群之中不识得扶摇的人,都会自觉让出大道。

尴尬的站在湖边,她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扶摇是打算往她这边走的,船也在这时停好了,她听见有人和扶摇说,你以前从不参与的。

那是怎样一个男子,你一眼以为他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书上曾书写,当今四王爷的样貌,如玉一般,但是她更相信民间的传闻,错生男儿身。

扶摇未答,却把视线抛向了她的位置,然而她已经趁着混乱隐入人群,听她说,“四哥未尽兴,我怎会打扰,如今,我也是不参与的。”

她不敢确定,薰儿是不是看见了她。她害怕在这样光明正大的环境见到她,因为她怕被否定。

“你想见的心上人就在船上,船停了,你却跑了,为什么?”,扶摇还是找到了她。

她顿住了脚步,然后头也不回的继续扎到人群中。很厌恶别人一语中的。

后边安静了,没再听到扶摇的声音,她有些奇怪,她以为她一定会跟上来。

呵,我这是什么思想啊。什么时候我也变得这么狂妄自大,真觉得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吗?

可是她回头,就看见在她身后不远处跟着她的主仆二人。

“我以为,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最后你不过也是一厢情愿”,扶摇有些嘲讽的说道,她很久没有见到花柏栀,知道有元恩薰的地方她都会在附近,不曾想是如今这般的局面,也许她该偷着乐,可看到她这般模样她又很痛心。

“是,我一厢情愿,我无德无能,我无才无貌,我怎么配?”花柏栀自卑的说道,指着湖央的大船,“你看那船,那样金碧辉煌,再看看我,我有什么资格,我有什么资格,我连给她给你们提鞋都不配。”

说完之后,才觉得自己又不知道在发什么火发什么神经,对不起她是没法和扶摇说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凝酥已经走了。扶摇说,“提鞋?可你连出现在我面前的资格都没有啊?”

是啊,如果不是那场意外,她确实没有这个资格。

气的发抖又如何?这就是事实啊。

看着花柏栀渐渐沉寂下来的表情,那种释怀,她……是不是说的太过了,可她怎么也没有办法看着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活的那么卑微,那种无地自容让她好恨,元恩薰不行的话,换一个人行不行?

“你说的对,换做在以前,我也是没有资格的,我拼了命的想要拜托的身份,如今我却是那么的渴望,如果身份尊贵的话就能变得光明正大,我甚至能指鹿为马”,她倔强的以为除了性别之外,身份才是她们隔着彼此最厚的墙。

扶摇一愣,她从不知花柏栀竟也有如此偏执的一面,眼神充斥着疯狂和希望,一巴掌就那样挥了过去,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动的手,“不喜欢那便是不喜欢,我有普天下最为尊贵的身份,你可曾对我侧目?”

她的话如盖头浇下来的冰水,冻的刺骨,喃喃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疼不疼?”,扶摇扶住她的腮帮子,这才发现她穿的是那样单薄,抱住她,轻声说,“我喜欢你,喜欢你,你喜欢我好不好?”

扶摇觉得自己有些贱,明知道自己最喜欢的人每一次的不理智都是因为同一个女人,可她又忍不住想要去奢求这份感情,才说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句话,又怎么可能强求的来别人的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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