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没什么，清欢，即便真的有什么，我也会保护好你的。”
凌亦阳欲言又止，他将他的心事，深藏起来。
顾清欢撇撇嘴，凌亦阳眼下的这种行为，在她看来，无异于吊人胃口。
只是，再多追问，她并不认为，有什么意义。
顾清欢重新躺下来，她姗姗来迟的睡意，让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
她说不上，她这样的变化，到底是不是同着凌亦阳的归家有关。
反正，之前，怎么都睡不着，睡不安分的她，现在，却是真的困了。
凌亦阳看到顾清欢的小动作，他轻摸了摸顾清欢的头。
“清欢，既然困了，那就睡吧。”
顾清欢静了一下，然后略有些乖巧的点了点头。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心里格外的宁静。
她能感觉到，来自于头上的，凌亦阳的注视。
不过，她没做理会。
等到顾清欢彻底陷入混沌之际，她在隐约间，似乎，听到了凌亦阳的自言自语。
他的声音很轻，让她听不真切。
但是，顾清欢却知道，凌亦阳，他似乎说了很多有关于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他说了很多他心中的纠结。
可在翌日，顾清欢清醒之后，她却是，一个字都记不得。
顾清欢坐在床上，她看着窗外明朗的阳光，愤愤的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她感觉到，她好像，错过了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只是，无论她有怎样的着急，她都没有办法想起凌亦阳所说的只言片语。
这种感觉，让她既无奈，又无力。
顾清欢叹了口气，她随意的用手将头发挽起来，套上一个简单的皮筋。
然后，抬脚走入卫生间洗漱。
她醒的很早，在她去到餐厅的时候，凌亦阳才刚刚拿起筷子，正打算要吃早餐。
“早。”
顾清欢看到凌亦阳，她自然的，开口，同着凌亦阳打着招呼。
可她却不知道，她眼下这样的行为，让她显得，格外热情。
这种突来的热情，让凌亦阳为之错愕。
凌亦阳沉默了半晌，才堪堪回过神，同着顾清欢打招呼，“早。”
“凌亦阳，昨天晚上，你在我耳边，跟我说什么了？我隐约记得，你昨天好像说了挺多的，不过，我醒来之后，却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顾清欢无奈的单手，撑起下巴。
她坐在凌亦阳的身边，侧脸，视线直接的，看着凌亦阳的眼睛。
对于昨夜的遗忘，她不得不，坦白交代。
因为，她真的很希望，凌亦阳可以，再对着她，在她清醒的时候，重说一次。
“记不起来了？”
凌亦阳反问着顾清欢，他的唇角，略微上扬。
他情绪不显，似乎，对于顾清欢的遗忘，并不十分在意。
“恩，记不起来了，要不，你在提醒提醒我？”
顾清欢点点头，随后，黑色的瞳眸间，隐隐的，闪现出期待。
“忘记了，也就忘记了，清欢，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外乎就是一些闲聊而已，你用不着那么当真。”
凌亦阳没有要重复的意思，面对顾清欢的提议，他近乎于，不假思索的，回绝了。
只是，他这话一出口，顾清欢的脸，当即垮了下来。
“别呀，凌亦阳，你就在提醒提醒我吧？我也不是故意忘的，你也别这么小气，你再说下，昨天你到底都跟我说什么了。”
顾清欢不甘心，她尝试着，想要进一步说服凌亦阳。
可面对她的积极，凌亦阳却只是，回以冷眼。
他神色淡漠的看着顾清欢，丝毫，没有任何想要提及的意向。
顾清欢尝试着，又接连几次发起话题。
但凌亦阳的防范，犹如铜墙铁壁。
根本，没有给顾清欢留有任何可协商的余地空间。
最后，顾清欢不得不泄了气。
她在愤懑的郁结中，颇有点孩子气的，用筷子，不断的戳着自己碗里的米饭，好似这样，就可以消减她心中的怒火。
而她这样的举动，却惹的凌亦阳一阵发笑。
“清欢，行了，好好吃饭，你的小脑袋里，没事少想那些有的没的。”
凌亦阳探了探身，他伸手，一把握住了顾清欢手上拿着的筷子。
他制止了，顾清欢的行为。
顾清欢不满的朝着凌亦阳，略有些娇嗔的瞪了瞪眼睛。
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她不得不重新静下心，开始吃饭。
这一日的早餐，让凌亦阳的心情大好。
他看着顾清欢比较之前，要活跃了不少的举动，压抑的心情，得到了稍许的缓解。
他想，他对顾清欢的重新示好，他给顾清欢的求婚，虽然，没有办法让他同顾清欢之间破冰。
可显然，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
至少，顾清欢，不似前段时间，那样的死气沉沉。
她现在，已经开始，让他可以看得到，她身上的，属于她自己的情绪。
凌亦阳在临出门之际，他好心情的，走到顾清欢的身边，垂首，吻了吻顾清欢的脸颊。
“清欢，自己在家里乖一点。”
凌亦阳的叮咛，近似于，一种习惯。
顾清欢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她的心里，还是有点想要吐槽的。
因为，在她看来，凌亦阳应该很清楚。
在这个公寓当中，她，根本也闹腾不起来。
反正，地方一共就这么大。
她又何必，总是自讨没趣呢？
她乖又如何，不乖又如何？
反正，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顾清欢心里不满的，闹着情绪。
但她的面上，却没有再多表示。
她目送着凌亦阳离去，然后，公寓的门，便被何晔伸手，带了起来。
顾清欢不耐的撇撇嘴，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而回了客厅。
在这里，除了凌亦阳在的时候，比较有人气。
其余的时候，都是冷清又安静的。
顾清欢同何晔，极少沟通。
毕竟，他们彼此之间，身份处境，都尴尬。
只是，这样的安静，在今天，却并没有持续多久。
厨房内，异样的响动，将这样的安静，彻底打破。
“砰。”
顾清欢被吓了一跳，她站起身，径自，往着厨房内走过去。
精致的地砖上，彼时，一个瓷碗，四分五裂的落地上，化为碎片。
“顾小姐，惊着您了吧？您不需要过来，这些，我可以处理的，抱歉，是我不小心。”
张妈一脸愧色的看着问询而至的顾清欢，她弯下身，急急的用手去捡拾。
“哎，小心呀。”
顾清欢皱了下眉，她对于张妈这样的动作和反应，显得有点费解。
一丝困惑，自她的心内升腾。
可眼下，却不是她想那么多的时候。
她很关切的，对张妈的行为叫停。
但这个时候，却显然，已经迟了。
红色的血，自张妈的手指间，冉冉流出。
那样红，让顾清欢感觉到刺眼。
顾清欢顿了一下，继而开口，“张妈，你等一下，我去找一下药箱，凌亦阳书房那边很有可能是有的。”
“顾小姐，不用的，对我来说，这些都是小伤。”
张妈站起身，她将手，快速放入冷水下冲了冲。
脸上，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相较于顾清欢的认真，张妈作为当事人来讲，就显得，无所谓多了。
“那怎么行，张妈，我还是给你找一下吧，再怎么说，你都是受伤了。”
顾清欢不赞同的摇头，她转身，却看到，门口处的何晔。
似乎，因为方才的响动，何晔也被吸引过来了。
毕竟，在这个公寓里面，他原本就，关注着顾清欢所有的言行举止。
他对于顾清欢来说，是保护，也是监视。
不过对于这些，顾清欢倒是麻木了很多。
她早已，坦然面对，并且，接受了。
“张妈受伤了，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要去给张妈找药。”
顾清欢快速的同何晔说着话，她抬脚，径自走出去。
“顾小姐，止血的药，我那边就有，还是我拿过来吧。”
何晔叫住顾清欢，他的手，瞬间，拉住了顾清欢的胳膊，可似乎，他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妥，又很快的，松了手。
“你……”
顾清欢原本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何晔的动作，反倒让她别扭起来。
她看着何晔，想要说点什么。
“我去吧。”
何晔没等顾清欢说完，他便在当下付诸于行动。
何晔的消失，使得厨房内，变得只剩下张妈和顾清欢。
顾清欢伸着脖子，关切的，查看着张妈的情况。
但她没想到，张妈却突然扭过头，目光内，满是打量的看着她。
张妈没来由的注视，让顾清欢感觉到，莫名的难受。
此前，顾清欢从未发现，张妈也有如此凌厉的一面。
“张妈，那个……你有什么事么？”
顾清欢有点不确定的开口，她看着张妈，声音里，呈现出明显的不自然。
“顾小姐，想要离开先生？”
顾清欢的心，为之一惊。
她听着张妈的话，几乎，不敢相信她的耳朵。
她静了静气，连忙稳着她的心神。
她没打算承认，她也不能够承认。
“没有啊，张妈，怎么了？你今天真的好奇怪。”
顾清欢摇摇头，她对张妈的猜测，予以否定。
但对于张妈，她却不由得，更多了一丝探究。
张妈听着顾清欢的话，明显的，并不相信，她看向顾清欢的眸子变得愈发复杂。
只是，就在她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门外，已然响起了何晔的脚步声。
何晔的折回，打断了张妈同顾清欢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