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您好，请问您这边还招发单员么？”
顾清欢拨通电话，小心的跟对方确认着。
“招的，你这边是几个人？”
对方态度有些冷漠，但对顾清欢还是有几分兴趣的。
“我只有一个人，不过，我可以全天派发，我可以穿人偶装。”
“这样？工资不高，一个小时9块钱，你看你愿不愿意，愿意的话，我现在给你的地址。”
“可以的，我没有问题。”
对方听着顾清欢的话，比较直接的同她谈及薪酬的问题。
一个小时9块钱，这个价位，真心很低。
但对于顾清欢来说，她还是愿意的。
她现在已经将这些，定义为生活体验了。
毕竟，现在赚钱不是她的主要问题，也不是她的刚需。
虽然她很想独立起来，可面对现实，面对凌亦阳的种种经济攻势，她早就被他磨平了所有的棱角。
而做这份兼职，更多的，也是因为人偶装。
这样的话，她在做这个工作，就不会被人所发现。
她觉得，这样，让她更有些安全感。
顾清欢按照对方发来的地址，寻了过去。
这里，距离C大不算是太远，但也谈不上近。
不过，现下这边有很多拿着拍摄机器的男男女女。
顾清欢有点困惑的站在那，她拿出手机，打算再同之前的“雇主”做二次确认。
她真心不认为，在这里，需要派发传单。
“小姑娘，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
顾清欢的肩膀，被人从后面轻轻一拍。
她转过身，看着站在身后的女人，有些蹙眉。
“不记得我了？我们见过面，我还给过你我的名片，只是很遗憾，你并没有联系过我。”
闫希汶看着顾清欢，语气轻松。
经过她的提醒，外加上眼前看到的景象，顾清欢的记忆涌上了心头。
“抱歉，刚刚一时没能想起来，你们在这边拍戏？”
顾清欢看着闫希汶，表情寡淡。
她不太清楚，自己到底应该用什么样的反应才是最合适的。
她对于眼前的女人，准确的说，依旧还是陌生的。
这种陌生感，不管是一年多以前还是一年多以后，从未改变过。
只是，连带着，顾清欢也想起了，她和苏妩的关系。
顾清欢不是很确定，没有了苏妩，那对她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但她还记得，闫希汶曾经强调过她的重要和不同性。
“是的，有一部年代戏要在这边取景，按照我们的拍摄计划，可能最近这一周都会在这里，你呢？怎么过来这边？”
闫希汶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顾清欢，在她看来，当初她一眼相中的小姑娘，即便到了现在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最多，眉目间，比之前稳上了几分。
可小姑娘的脾性，永远都是小姑娘的脾性。
顾清欢身上浑然天成的一点孤傲和不训，才是她最大的亮点。
“我之前跟这边的商店打过电话，说是要过来做兼职的，但我看现在这边都被你们封了路，估计我这兼职做不成了。”
顾清欢没隐瞒，对着闫希汶如实讲述。
她其实，有点失望，毕竟，她特意赶过来的。
“想做兼职？那就进我们剧组吧，我给你安排一个角色，怎么样？正好，你可以找找感觉。”
闫希汶当初对顾清欢的心思依旧，她还是看好顾清欢的。
顾清欢面对她的邀请，神色微动。
她看起来，有一点动心，但却有顾虑。
“放心，我不会强迫你的，愿不愿意做这一行，主要还看你自己的心意，这一块，我也不可能勉强你，就算你再是一个好苗子，我也不是强盗。”
“我可以做群众演员，或者替身么？”
顾清欢忖了忖，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同闫希汶尝试着，提了提要求。
“你是不想露脸？”
闫希汶有点诧异，似乎，没想到顾清欢的顾虑，会是这个。
“群演可是很辛苦的，这样，既然你不想露脸的话，就先进组，至于能做什么，你自己看机会，我这边，原本想给你安排一个有几句台词的角色。”
闫希汶对着顾清欢招了招手，示意她进组。
拍戏，对于顾清欢来说是陌生却又神秘的。
她在此之前，还真没什么机会去现场看人家拍戏。
因为她从未想过，自己还会和这一方面有什么不解之缘。
但闫希汶这个人，似乎很好相处。
顾清欢和她对话，丝毫不会感觉到不适合压力。
“苏妩，她的事，有对你产生影响么？”
顾清欢走在闫希汶的身边，悄声的问着她。
闫希汶听了顾清欢的话，面上略带了几分思考。
“苏妩么？她呀，有些可惜，但对我谈不上影响，我这边补了一个新人，最近发展的势头不错，还是凌氏企业确认的新一届的形象代言人，凌氏在背后力捧的。”
“凌氏力捧的新人？”
顾清欢听着闫希汶的话，有点意外。
她从未想过，娱乐行业居然凌氏也有参与，甚至于，还会捧人。
“对呀，你也知道凌氏？哦，也不算，你那会我也是在凌氏旗下的商场里看到你的，所以你知道凌氏的话，并不奇怪。”
顾清欢的反应，让闫希汶起初有些不解，但随后，她又觉得了然。
“我不知道凌氏为什么会捧新人，凌氏不是主要经商么？跟娱乐圈有什么关系？”
顾清欢很好奇，对着闫希汶追问。
“造星也是一种产业，凌氏对娱乐产业这一块还是比较有兴趣的，这是一种投资，苏妩错就错在太盲目自信了，说起来，若不是她的愚昧，恐怕凌氏也不会一早就培养了新的扶植者，或许，她那样的结果，也算是好，至少，保住了该有的风光，但这些其实与我们都没什么关系。”
闫希汶点到为止，再多的话，并不想多说。
她将顾清欢拉到负责统筹的男人身边，简单的同他做着交代。
顾清欢站在闫希汶身边，心里还在尽力的去消化闫希汶带给她的消息。
她其实，还不是很理解。
不过半晌之后，她大概领悟到了闫希汶的一点意思。
凌亦阳那边，似乎之前因为苏妩的张扬，早就已经准备打造自己艺人了，而这个艺人，一旦出道，势必会取代苏妩的所有位置。
可凌亦阳这招杀手锏还没出，苏妩那边直接出了事。
顾清欢仔细的回忆过往凌亦阳对于苏妩的态度，有些后知后觉的，理解了凌亦阳那个时候说的话。
“叫什么名字？”
做演员统筹的男人绕过闫希汶，径自问着顾清欢。
他的手上，还拿着一个本子，似乎要做简单的记录。
顾清欢犹豫了一下，“顾清欢。”
“行，既然是汶姐带过来的，你先去那边，一会就有一场爆破的戏，你过去换一下衣服，然后注意看身边人的动作，不要落下。”
男人对着顾清欢点点头，声音粗狂的说着。
顾清欢顺着他指向的位置看过去，只见到一堆的男男女女都聚集在一起，每个人都穿着脏兮兮的戏服，灰头土脸的。
“小姑娘，过去吧，若是有什么需要，你可以过来这边找我，你看那边，内场那里是我在的位置。”
闫希汶站在一边，无声的打量着顾清欢。
她同顾清欢做了交代，然后一转身，进了内场。
这个时候，真的是一对比，距离马上就拉开了。
顾清欢看着内场里的整洁，又看了看外场的杂乱，她倒是没太挑剔，直接，朝着外场那些群众演员的聚集地走了过去。
“这么年轻就来做群众演员么？”
原本安静的群体，似乎因为顾清欢的到来，变得有了几分“生气。”
不少人，对顾清欢都挺好奇的。
“哦，刚好看到，有这个机会想过来试试。”
顾清欢摸了摸头发，有些不太知道具体要如何解释。
她本就只是误打误撞，若不是有几分好奇，若不是已经过来了。
让她特意做个群众演员，那几率，可能还真的不高。
“我们这个可是个年代戏，小姑娘，一会我们都是要跑炸点的，这种戏份多少还是有点风险性的，若是不缺这个钱，真没必要冒这个险，你看我们这一身的土。”
一个年长的阿姨，有几分热心的同顾清欢说着。
“来都来了，先看看再说吧。”
顾清欢倒不是不听劝，只是，她还没尝试过，只觉得这些人说的，有些夸张。
“新来的，到这边换衣服了。”
一个女人扯着嗓子，叫着坐在人群里，显得格格不入的顾清欢。
顾清欢知道对方在叫自己，马上起身走了过去。
“这个是你的戏服，穿上吧，呦，这位小姐，你确定你真的要参与拍摄么？你没过来之前，我还不太确定，以为你穿的是仿制品，你身上这个，可是真正的香奈儿今年的新款呀。”
那女人在将戏服递到顾清欢手上后，蓦地，又将戏服收了回去。
她看着顾清欢的衣着，有些不太确定。
顾清欢身上这一套衣服，若是靠跑龙套做群众演员的话，恐怕都要做个几千次才能买的了。
“没关系的，给我吧，真的麻烦你了。”
顾清欢被女人这一说，面上滑过一丝不自然。
衣服这个问题，她今天的确疏忽了。
跟凌亦阳在一起，她穿习惯了。
今天也是没多想，直接穿了出来。
这样的错误，在此之前，她是不会犯的。
但习惯，往往是个可怕的东西。
“你可想好了，衣服丢了的话，我这边可不会赔偿给你，而且，我也没有时间帮你看东西。”
“没关系的。”
顾清欢没太在意，偷衣服这种事，她没经历过。
可她总觉得不会发生，毕竟，做群演的这些人，几乎没有人跟她同龄。
若是说偷盗的话，那至少也要对方有穿着的需求，才有可能实施行动。
顾清欢走到一处简陋的棚子里，快速的换下自己的衣服，转而穿上戏服。
那生硬的衣服材质，磨得她的身上的皮肤微微发疼。
她皮肤细腻，这样的触感，让她不适应。
“换好了？”
站在外面的女人看到顾清欢拿着自己的大衣走出来，眼睛睨了睨。
她对顾清欢现下的这种行为，定义为吃饱了没事做。
因着顾清欢，她很显然的不缺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