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夙子墨一只手压在了苏云锦的肩头上:“本王没那么娇气。”

苏云锦还是有些不适应,她从未穿过男子的衣裳,父亲的没有,兄长的没有,上一世作为夙凌寒的王妃之时更没有。

夙凌寒不如夙子墨细心,更不会如此体贴的将衣裳披给她。

此时,苏云锦有些无措的捏着披风的一角,还想着怎么才能将衣裳还给夙子墨,却见他突然倾身过来,动作极其暧昧的给她调了调头上簪花的位置。

“嘘,别动,不是本王想要故意占你便宜,只是这还是在皇宫之中,在皇上的地盘儿里。你不愿让本王占这点儿便宜,怕是前脚出宫,后脚册封的诏书就送到苏国公府了。”

苏云锦本想要后退的脚步声声顿住,此时脸上倒是腾起了一抹红。

她只看到夙子墨微微弯起的唇角轻笑了一声,夙子墨的唇色有些发白,似是因为经年伤病,而气血不足似的。

她跟在夙子墨的身边走,绣鞋踩在细雪上吱吱作响,声音也放的极轻。

“墨王殿下方才为何要帮我说话?”

夙子墨一手捏着折扇,一手背在背后。他穿的单薄,此时双手都冻得有些发红:“你方才那个眼神,不就是希望本王为你解围么?”

苏云锦蓦地抬起头:“可是你明知皇上会生气。”

她这句话说的委实有些急躁了,就连夙子墨都诧异的侧目,不知苏云锦怎会如此激动。

苏云锦连忙抿了抿唇。

她只是太久没有被人爱过了,就像是小心翼翼的捧着自己心爱的东西,捧在手上怕掉了,含在口中怕化了。

她也生怕这不过是南柯一梦,不过是一朵落在掌心上的雪花。

这一眼惊艳过后,转瞬便融化了。

夙子墨看着苏云锦这一瞬间的石台,竟也有些诧异。

半晌,他才摇头笑了笑:“你兄长来找过我……”

“我哥哥读惯了圣贤书,很多时候总是喜欢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墨王殿下不要放在心上。”苏云锦下意识的反驳。

夙子墨却一点儿都不着急:“云锦觉得,男婚女嫁都是莫名其妙的荒唐事?”

未等苏云锦接话,他便自顾的接了下去:“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古以来都是再正常不过的。男子喜爱女子的美貌,女子喜爱男子的权势,这也是各取所需,没有什么丢人。”

“正因为如此,很多时候真情便会显得益发的难得。”夙子墨道:“婚姻之事,二人相爱最好,志同道合次之,相敬如宾为末,你觉得我这话可对?”

这个世道,母亲总是喜欢教导女儿相敬如宾才是最好的生活方式。

可此时夙子墨的一段话,却彻底的打乱了苏云锦之前的这些认知。

“你从来都是不羁的性子,想来也不会觉得本王的话是天方夜谭。你兄长能来找我,我很高兴,你若是对本王有好感,本王也很高兴。”

夙子墨笑笑:“不过若你觉得本王对你的好是你的负担的话,你只当今天我这些话没说过便是。”

苏云锦低下头,半晌沉默不言。

若是一个人能够分得清自己是真的喜欢还是只有好感,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糟心事了。

夙子墨的嗓音很好听,像是带着一种能够让人安心的魔力。

此时他也刻意放慢了脚步:“更何况,就算不说其他,本王也会带你出来。本王知你不知贪图富贵之人,也并不是想入宫。”

“皇宫里的白头人不少了,你这么年轻,也不该陷进去。”

这一句话落下,苏云锦的心中顿时豁然开朗。

是啊,喜欢这东西多稀有?若是遇上了好好对待,就算是日后不能相携走过一路,也不至于后悔。

今日夙子墨帮他,就算不是有情,那也是有义不是?

“多谢墨王殿下点拨,今日的情分,云锦记下了。”苏云锦笑了笑:“不瞒殿下,外我也还有一件事想要告诉殿下。”

说着,她从自己的袖中拿出了一直瓷瓶,悄无声息的塞了过去。

“近一个月,皇宫将有大事发生,殿下若是有机会,便在王府之中装一个月的病吧。即便是错过了这一次赈灾的功劳,对王爷来说也绝对是有利无害的。”

夙子墨闻言,微微皱了皱眉。

他的耳目虽说不至于遍布整个皇宫,但皇上身边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话,夙子墨也不至于接不到消息。

苏云锦现在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苏国公府在皇宫的耳目,竟然比墨王府还要灵敏?

夙子墨沉着眉,半晌无话。

苏云锦续道:“皇后娘娘年纪不小,想要生育皇子本就不易,若是真的落了胎,想必也要找个人垫背不是?而今已经六个月了,墨王殿下,您可要小心了。”

没想到,苏云锦竟然连皇后娘娘那儿的消息都打听到了。

夙子墨诧异的笑了笑:“苏小姐怎知皇后娘娘的这一胎就决定留不下来?说不定皇后娘娘真的能给父皇添一位新皇子呢。”

怎知不能?苏云锦确实不知。

但苏云锦却知道,上一世皇后娘娘落胎之时,夙子墨也正在皇宫之中。

当时皇后娘娘倒打一耙,说是夙子墨乱闯后宫,冲撞了皇后娘娘的凤体,这才吓落了胎。

皇上大怒,直接着人将夙子墨给拉出去打了一顿板子,又禁足半年。

夙子墨那身子骨,就算是不受伤都是一阵风便能吹倒的柔弱,这一遭挨了一顿刑杖,自然不好。

那一次,不仅落下了病根儿,也给了夙凌寒可乘之机。

这一世,苏云锦既然决定了要打压夙凌寒,让夙子墨坐上皇位,自然也会帮夙子墨面面俱到的多考虑一些。

苏云锦自然不能告诉夙子墨,自己是重活过一次的人。

这样的话太过于匪夷所思,想来就算是苏云锦说了,夙子墨也并不会相信,甚至会觉得苏云锦的话是天方夜谭。

苏云锦便只好另找了一个理由:“我懂医术,自然知道孕妇的胎六个月的时候最危险。更何况,我这些时日也没少入宫面见皇上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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