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给你裙子都弄脏了。”
顾城歌倒是挺替柯小然心疼的，这件衣服可是她好容易淘来的香家限量版，平时宝贝的不行。
“你吓死我啦！裙子算什么，我现在就想扯了给你当纱布！”
柯小然则是心疼顾城歌一手一膝盖的伤，顾城歌是十分优越的冷白皮，但同时伤着碰着一点也格外的明显。
现在那双漂亮的腿上青紫一片，膝盖处更有着眼中的擦伤，鲜血淋漓的，叫人看着都疼。
“这可是你说的啊，真当纱布心疼死你！”
顾城歌努力开着玩笑活跃气氛，柯小然紧锁的眉头却还是不是能舒展。
“是我不好，我以后要是再跟张俊峰这个狗东西扯上关系！我就跟你姓！”
是她不该来的！
但顾城歌却并不这么想。
她甚至有那么一点点庆幸，还好她陪着柯小然一起来了。
哪怕方才的那个影子，仅仅是她的错觉也好。
顾城歌上救护车的时候，陆翰臣押着几个被打成了重伤的小混混一起跟了上来。
“你没事吧？！”
陆翰臣皱眉看了一眼顾城歌的情况，原本按着小混混伤处的手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几分力道。
“啊！”
手底下无辜的混混发出了阵阵惨叫。
“没什么事情，是我不小心自己摔了。”
顾城歌有一说一，并不准备冤枉别人。
“警察赶来之前，有人救了我们两个。”
陆翰臣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讶：“真的？还有这么见义勇为的英雄啊？”
“嗯。”顾城歌点了点头。
“可是他带着帽子和口罩，好像生怕被我认出来似的。”
“还这么神神秘秘的？”陆翰臣蹙了蹙没，显然也很是意外。
“是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顾城歌盯着陆翰臣，并没有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测。
“是挺奇怪的，等我们回去帮你查一下监控吧。”
“好！”
顾城歌点了点头，原本还有许多的疑问，不知为何还是默默地吞了回去。
没必要，万一真的是她一时间看走了眼呢。
而且如果真如萧瞳所说，博言当初的那一场事故颇有隐情，她更不应该将陆翰臣也卷入其中。
想通了这一点，顾城歌静静地躺在担架上。
其实这点伤没必要去医院的，自己随便处理一下也可以，但是柯小然颇有一种她不去拍个片子，就不罢休的架势，顾城歌只好乖乖地上了救护车。
加上方才那一番剧烈的运动，她真是耗尽了力气，神经这一松懈下来，迷迷糊糊间，竟是昏睡了过去。
……
顾城歌是给疼醒的。
膝盖上强烈的痛感让她从昏昏沉沉的梦境中霎时间清醒了过来。
“嘶！”
顾城歌倒抽了一口凉气。
给她涂药的人动作便立刻变得轻柔了许多。
饶是如此，想要清理干净伤口上沾染着的沙土也不是一向轻松的活计。
“忍着点。”
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蒋博淮。
顾城歌的心口一紧，抬起头的时候，就见到男人此刻正弓着身子，专注地替她清理着伤口。
从她的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男人低垂着的额头，看不清楚他此时此刻的神情。
但是周遭极低的气压，却清清楚楚地让她意识到。
蒋博淮在生气。
明明生着气，可是清洗伤口的动作却是愈发的轻柔。
如此的精分……更加让顾城歌忐忑不安。
“你……你怎么来了？”
顾城歌上下唇干巴巴地蹭了蹭，最后问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我为什么不来？”
“你今天……不是去C市开一个发布会么？”
说来顾城歌不是有意要的打听他行程的，实在是作为一个认真负责的秘书，文秘书在每天早上邮件通知自己老板行程的同时，还会十分贴心地抄送给老板娘一份。
还真是不怕被开除的那种认真负责呢。
顾城歌深以为自己并不是将老公盯得死紧的那种看夫狂魔，但发都发了，自然难免要瞄上一眼。
“取消了。”
蒋博淮说的云淡风轻，终于将血红色伤口中的最后一点点沙土都清晰干净。
“上药了，会更疼。”
他终于抬起头，顾城歌看见他的鼻尖儿上都沁着细细密密的汗珠。
空调病房里的温度并不高，可是清理伤口却反而让他紧张地出了满头大汗。
“嗯没事儿，我能忍！”
顾城歌一脸坚强地点了点头。
只要不是打针，一切都好说！
蒋博淮似乎还想要再说什么，到了嘴边却化成了一声绵长的叹息。
大掌一把捞起旁边放着的药瓶和药棉，冰凉的液体洒在了雪白的棉花上。
“疼的话，叫出来也没关系。”
痛感袭来的刹那，顾城歌听到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
可她还是本能地抿紧了嘴唇。
柔软的手指却突然伸了过来，竟然是蒋博淮另一只空出的手。
圆润饱man的指腹蹭开了她抿在一起的嘴唇，在顾城歌怔然的时候，竟是不知不觉地伸了进来。
“！！”
顾城歌刹那间瞪圆了眼睛，此情此景，这样的画面，还有那根放在她唇齿之间的手指。
若不是场合不对，她实在是觉得这一幕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点的绯色盎然。
好疼！
药棉蹭在了伤口上，这一瞬间生理性的泪水刹那间涌了出来。
顾城歌原本还想本能地去咬住自己的嘴唇，却意识到对方停留在自己唇齿间的手指。
不能咬啊……
呜呜呜，真是疼死了。
“唔……嘶……疼……”
顾城歌终于委委屈屈地痛呼了出来。
蒋博淮的动作轻柔了几分，但并没有什么卵用。
那一声痛呼仿佛是打开了一个开关，顾城歌想到那个决绝离去的身影，想到她拼命追赶却还是没能追上的银色闪电。
真的好疼啊，好难过啊。
她追的那么卖力，对方却没有片刻的停留……
生理性的泪水流得愈发汹涌，顾城歌终于按捺不住，痛哭出声。
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上完了，顾城歌甚至不知道蒋博淮什么时候已经抽出了手，知道她意识到，此时此刻的自己，正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男人紧实的腰身如同一只优雅的猎豹，此时此刻微微躬着，深邃的眸光没了捕猎时的犀利，只是静静地看着。
静静地看着怀中的小白兔，默默舔舐着自己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