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向晚脸色明显变得不好看,穆流辰也毫不让步,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慢慢收紧,半晌,苏向晚的眼底闪过厉色,言语从齿缝里蹦出,“既然是人所好,那同为君子,我也喜欢,对于喜欢的东西又怎么会轻而易举的让步。究竟是谁的,现在下结论也太早了一些。”

车窗被摇起,白色雅致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穆流辰的唇角莞尔露出了一抹轻笑。

这个苏向晚,一点都不懂得什么人情世故,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怎么一点都没有领悟到。真是的,那就别怪他手下不留情了,反正他该警告的话都说了,是这个人实在不懂“礼让”二字如何写。

只是……若溪别怪他就行了。

想起安若溪,穆流辰又是一阵苦笑。

月光静静的洒落在他的身上,白色的光落在他的身上显得有几分寂寥,落寞。

晚宴上热闹非凡,此时沈清只看到贝小米在招呼着人群,爸爸的身影还没有看到。沈清抿了抿唇角,眼底闪过一抹黯然。一旁的顾凉迟察觉到沈清的情绪,拉着她到了休息的沙发处。

“你先坐着。累了就好好歇一会儿,我去招呼那群人。”

沈清坐下,可是看着茶几上摆着的水果发呆。

她还是想找机会和爸爸亲自谈谈,可是半天都没有见到爸爸,他去哪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又宴会的主人亲自出来主持的吗?

身旁突然多了一个人,沈清转眸一看见贝小米正坐在一边喝酒。沈清对贝小米的主动表示诧异。这家伙可从来都没有主动来找她过,还是一脸的喜悦。

“爸爸在楼上。”

贝小米喝了一口酒就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朝着楼上走去,沈清略一思量,跟着贝小米上楼,坐电梯来到五层,随着贝小米打开门,果然看到贝鸣山背对着她的身影。

沈清的眸底闪过一抹笑容,轻声喊出,“爸爸……”

贝鸣山转身,脸上却不带丝毫的笑容,只是示意沈清关上门。沈清的眼底透着几分疑惑,关上门回眸看贝鸣山。见他拿起桌子上的一只茶杯开始慢慢品尝着,沈清有些疑惑,上前几步,“爸,您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贝鸣山没有说话,只是面色肃静,伸手指指对面的沙发,“你坐。”

沈清虽然觉得疑惑,还是遵照着贝鸣山的话坐了下来,刚坐下就听到贝鸣山一阵叹气,不由得皱眉,“爸,发生了什么事吗?”

贝鸣山抬眸看了沈清一眼,接着缓缓的放下手里的茶杯,似是无奈的摇头。他站起身来缓缓踱步到窗前,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并未发一言。

窗外的景色漆黑,五层楼不算高,更好可以看到外面灯红酒绿的闪着霓虹灯的精致的招牌。沈清蹙眉,静静的等着贝鸣山接下来说的话。

“我们晨光……怕是要破产了。”

“什么?”

沈清的面色一变,不可置信的看着贝鸣山。

贝鸣山只是淡淡看她一眼,接着娓娓道来,“你也不相信吧?就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晨光可是我亲手打下来的江山,在我的心里就像是我的儿子一样,可是如今……如今却也要毁在我的手里了。”

贝鸣山说着一脸的懊悔。

沈清的神色冷静了一瞬,“爸,不可能啊,晨光一直以来都是稳定发展的,在A市都没几个人敢动晨光,可是如今怎么可能就这么突然破产呢?”

她毕竟也在晨光打拼过,向晨光付出了自己的心血,如今,突然听到这么一个消息也觉得内心不能接受。

贝鸣山坐在沙发上,接连颓败的叹了几口气,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沈清说一般。瞟了沈清几眼最终开口,“其实晨光现在还有救,但是得你帮忙才行。”

她帮忙?沈清蹙眉,“是资金不足吗?”

贝鸣山摇头,“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晨光最近和顾氏正争夺着一块地,那块地价值五个亿,明天就是竞标的日子,除了顾氏便是晨光最有希望。这块地的开发价值很大,下面有一个金矿,现在爸爸已经跟政府打通了这方面的开采权,只要能够让这块地归了晨光,那么晨光接下来便不用担心破产的事。”

夜色搭在沈清的脸上给她姣好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神秘的魅力。沈清蹙眉,似乎是极为为难一般。

贝鸣山见状便起身,“算了,我也不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极为不易,你已经是顾凉迟的人,如今这样做便是要背叛顾凉迟,公司上的事爸爸自己会解决。就算公司倒闭了,也不能赔上女儿的幸福。”

沈清依旧是不说话,起身的时候贝小米忽然开门进来狠狠瞪着她,拦住了她的去路。继而快步到了贝鸣山的面前,“爸,她也是你的女儿,也是我们贝家的一份子,难道守护贝家就没有一点责任了吗?再说晨光要是倒闭了,您就等于是欠了晨光上上下下员工几千万的债,到时候要怎么还?”转眸又狠狠瞪着沈清,“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在意吗?!”

“小米!”

贝鸣山厉声呵斥了贝小米一句。

贝小米却好似是没听到一般,拉拽着沈清的胳膊到了一侧,把一叠文件甩在了茶几上,“你看看,这些都是晨光快要破产的文件,你一个一个仔细的看看!”

沈清看着那些合约,秀眉又蹙紧了几分。

“爸,这些合约您为什么要签?”

这些文件几乎全部都是不利于晨光的,西边的超市,东边的游乐场,全部都是因为企划案做的不好导致如今失利。沈清不知道父亲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一时间也觉得满脑子都是愁绪。

贝鸣山却是不回答,一旁的贝小米一脸的窘迫,咬唇道:“这些都是我让人去签的。”

什么?!

“你怎么这么糊涂?难道不知道什么事都要先给爸爸过目一遍吗?”

贝小米皱眉一甩手,走到一边也是一脸的懊恼,“我怎么知道会是那样的结果,刚开始也是一片好心来着,谁知道签约下之后父亲才发现错误,那会儿就算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沈清现在只是觉得头疼。她坐在沙发上暗自思索了一番,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是再责备贝小米一千一万遍不懂事也无济于事,当下只能想想要如何补救。

“除了金矿的事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沈清的这句话显然惹来贝小米一阵激动,怒气冲冲的瞪着沈清,“但凡有其他的办法你觉得爸爸还会来求你吗?你居然现在还在犹豫,你到底是不是贝家的女儿?!就算是不为了我,难道你要看着爸爸流落街头吗?”

沈清抿唇,脑子里像是有两个人在打架一般。她兀自挣扎了半晌,终于开口,“我回去想一想,我会想出办法来拯救晨光的。”

她再次看了一眼贝鸣山,只觉得他满脸的疲惫和苍老,一时内心涌出一阵心酸。

门被关上,豪华总统套房里一阵沉默,贝鸣山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威严,坐回到沙发上,不屑的瞟了一眼茶几上的文件。贝小米从门边过来,看着贝鸣山有几分怀疑,“爸,你说沈清会答应吗?”

贝鸣山气定神闲,却是不言语,似乎早就猜到了结果一般,唇间挂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他的女儿,他相信,一定会答应的。

沈清是个重情的孩子,这一点,他丝毫不怀疑。

轻抿了一口茶,眼底浓浓的贪欲涌现而出。

只要这次从顾氏手里抢到这块金矿,那他们晨光就能够在A市一方独霸了,和晨光斗争了这么多年就全在这次金矿的事情上了。贝鸣山的眼底涌现出一股狠意。

要是顾凉迟知道是他最爱的女人背叛了他,还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他现在光想想,就能感受到那股强烈的胜利的喜悦。

“走吧,小米,我们作为晚宴的主人现在该登场了。”

贝鸣山从沙发上站起来,此时一脸的肃穆。贝小米沈清复杂的看了几眼贝鸣山。

沈清真的是他的亲生女儿吗?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居然连亲生女儿都出卖,她想着刚才的场景不由得似乎是看到了自己以后的下场。

难道也是被自己最信任的父亲骗的团团转吗?

贝小米蹙紧眉头又摇摇头。

不会的,父亲向来是疼爱她的。

晚宴已经开始了一个小时,身为晚宴的主人贝鸣山却迟迟不现身。此时不远处的红色高档沙发上坐着的顾凉迟显然脸色不佳,他虽然表情依然从容镇定,可是一双眼睛里却时不时的闪现出焦虑。一杯一杯的酒下肚,此时有些微醺。

穆流辰从外面闲闲的走进来,看到顾凉迟的时候刚想过来调侃几句作为开场白,结果就看到顾凉迟此时紧握着他手里的杯子,手指边都起了一抹红,不由得退步三尺。

“哇,怎么回事?谁又招惹你了?这么暴躁!”接着又左右看了一眼,见没有沈清的身影不由得疑惑,“小清呢?你不是向来不肯让她离开你一步之远的距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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